喊她慕儿,是,是罗以歌么?
满山遍野的红色中,危慕裳竟分辨不出向她奔跑的是何人。
“慕儿,坚持住!我马上就到!”稍微跑进一点,罗以歌才惊恐的发现,危慕裳的迷彩脸上布满了鲜血,满脸的红色震惊着他的眼他的心。
看到危慕裳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且被河流冲的即使游动中也一点点向往下漂的身影。
罗以歌疾跑几步突的一个跃身,就姿势优美迅猛的跳进了河水中。
是罗以歌。
在罗以歌的声声呼喊中,危慕裳确定来人是罗以歌。
可是,人呢,看着空无一人的河岸,危慕裳有丝惊慌了起来。
她刚刚明明听到了罗以歌的声音,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像是信心突然被抽空了一样,看着空无一人的岸边,再看着明明快要靠近又变得更远的河岸,危慕裳有着力不从心的感觉。
刚才罗以歌还在,难道罗以歌也抛弃她不要她了么。
不然他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呢。
不行。
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也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活着。
只有活着,好好的活着,在天堂的妈妈才能安心。
看着越渐远离的河岸,危慕裳原本无力的身体,瞬息间像是注入了无数的能量般,突然就奋力朝河岸游去。
罗以歌入水后被急喘的河流猛一冲,他在水中翻滚了一圈后才重新掌控住自己的身体。
“慕儿!”一钻出水面,罗以歌就快速的摆动双臂,像条大鱼般快速朝危慕裳游去。
在接近河岸时,危慕裳再次听见了罗以歌的声声呼喊。
可危慕裳仍以为那只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等她回头去看的话,罗以歌一定又消失不见了。
虽然危慕裳又渐渐的向河岸游去,但她脸上的血水实在是太恐怖了,就连她头下的河水也被染红又冲淡,罗以歌实在担心危慕裳一个无力就撑不住了。
“慕儿!你一定坚持住!”快要接近危慕裳时,罗以歌还不忘低吼着要她坚持。
从他的声声呼喊而危慕裳却毫无反应来看,罗以歌只觉得她的情况不太妙。
此刻的危慕裳,怕是只有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持着她,否则,罗以歌不敢去想那种后果。
到了。
能触到河岸后,危慕裳伸手揪住了一大把水草,这才在急喘的河流中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形。
到了岸边危慕裳并没有急着上岸,因为她实在是无力再爬上岸去,让她休息一下先。
罗以歌的声声依旧响彻在耳边,危慕裳移动沉重的脑袋侧头看去,竟然在水中看了罗以歌。
危慕裳睁大了眼睛,额头流下的血水也顺着流进她的眼眶,眨了眨眼,还在。
“慕儿!”看到危慕裳虽然已经到岸,却漂浮不定随时有可能随水流漂走的身影,罗以歌只恨自己没长一条鱼尾巴出来。
这是真人?
真的是罗以歌?
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危慕裳连续眨了几次眼才确定这真的是罗以歌,而不是她的幻觉。
一确定罗以歌是真的,危慕裳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罗以歌在,那她就安全了。
“你……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游到她面前的罗以歌,危慕裳呢喃出三个字,随后她就眼前一黑,揪着水草的手也松了开来。
罗以歌来了,她没事了。
这是危慕裳昏迷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句话。
“慕儿——”罗以歌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到危慕裳眼睛一闭,身体竟然向下漂去,脑袋也即将没入水中。
不知从哪儿爆发出的力量,罗以歌的身体突然就在一瞬间往前窜了好几米。
在危慕裳的脑袋就要没入水中时,罗以歌瞬间握住了她漂浮在水中的手,猛地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扯。
“慕儿?慕儿!”惊险的将危慕裳抱在怀中,罗以歌一手紧拥着她一手抓住岸边的水草,声声呼喊下却发现危慕裳毫无反应。
心跳快速跳动中,罗以歌‘哗啦’一声先将危慕裳抱上岸后,他才双手一撑跳出了水面。
一上岸罗以歌就快速的摆平危慕裳的身体,脱掉她的作战头盔,低头屏息听了一下危慕裳的心跳。
还有轻微的心跳声。
确定危慕裳还有心跳后,罗以歌当即双手交叠按压起她的胸口,替她做着人工呼吸。
当祁覆和西野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浑身湿漉漉的罗以歌正在帮危慕裳人工呼吸着。
“呼叫黑鹰!让他立即飞到这里来,立刻!马上!”瞥一眼正在跑来的祁覆和西野桐,罗以歌不等他们跑进就快速的下着命令。
黑鹰就是送他们来西南边境的飞机驾驶员,他跟飞机都还停留在山崖上。
“白狼呼叫黑鹰,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完毕!”祁覆见危慕裳这番模样,也没回复罗以歌,连忙呼叫着黑鹰。
“黑鹰收到!黑鹰收到!请指示!完毕!”
“代传黑狐口令,黑鹰立即到西北方向的山崖下,立刻!马上!完毕!”祁覆眼睛紧紧盯着危慕裳的满是鲜血的脸,他的眼里的冷意更加的冷了,眼底深处有着疼惜与担忧。
“黑鹰明白,立刻前往,完毕!”
“咳……”在祁覆一结束通话后,危慕裳就轻咳一声,吐出了一口水。
“慕儿!慕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一见危慕裳有了反应,罗以歌连忙俯下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祁覆和西野桐见状也连忙向前,站在一旁也都紧张的看着危慕裳。
危慕裳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再大她就没力气睁了。
“我,我没……事。”依稀看到三颗关切的脑袋,危慕裳只认出了一个是罗以歌,她虚弱的说完我没事后,又昏了过去。
“慕儿!”看见危慕裳的眼睛再次合了上去,罗以歌却没那么担心了。
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及时送到医院,危慕裳应该会没事的。
西野桐解下防伪衣,盖在危慕裳湿透的身上,她的嘴唇惨白惨白的。
看了眼丢在一旁的作战头盔,又见罗以歌撕下背心紧按着她脑袋的手,祁覆感激的将那顶头盔拿了起来,要不是有它护着危慕裳的脑袋,也许危慕裳头上的伤就不止是这些了。
黑鹰来得很迅速,直升机盘旋在河岸上空,罗以歌抱着危慕裳就跳了上去。
走前,罗以歌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祁覆西野桐听着,别让胡东被特警的人带走,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