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着也不可能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危慕裳一枪一枪的开着,司空星宗被她迫得不敢露出头来。
大厅里的保镖在被司空星宗的黑衣人消灭的差不多时,外面的飞机突然冒出,从飞机上下来的人牵制着外围的黑衣人。
大厅的黑衣人有的去楼上搜查了,有的到外面帮忙去了。
此刻大一楼大厅,除了躺在地上忍受着煎熬的司空姿千,只剩躲在梁柱边不敢露头的司空星宗,及一步步朝她逼近的危慕裳了。
首先,司空星宗没想过要灭了危慕裳的口,且他明显感觉到了危慕裳对他的杀机。
这个时候,他还是别冒然出头的好,万一一个闪躲,丢的可是他的小命。
就在危慕裳越来越逼近司空星宗时,危慕裳扣着手枪的扳机,奈何手枪却没了反应。
在危慕裳愤怒的一把扔开手枪时,准备拿起右手的手枪继续攻击时。从破碎的落地窗窗口,猛然又窜进了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
暗光一闪间,危慕裳猛地侧头看去,意外的看到几个小时前刚分别的硬朗脸庞。
罗以歌。
他怎么来了?
罗以歌一进到大厅,立刻就搜索到了危慕裳的身影。他几步箭步上前,准备带着危慕裳就走。
注意到危慕裳刚才一直在射击那个梁柱,又看了眼地上衣裳凌乱,口齿吟叫的司空姿千。
瞥到梁柱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罗以歌想也不想就朝他连开了数枪。
司空星宗在危慕裳的枪火瞬间停下来后,他也猜测到危慕裳是没弹药了。
他刚探出头去,想看看危慕裳的情况,却意外的在危慕裳身边瞥到一抹高大的男性身影。
司空星宗还来不及细看那个男人是谁,就被对方的强劲火力给迫的又缩回了梁柱后。
砰砰砰响在耳边的枪声,迅猛击打在梁柱上的子弹,从他脑袋的位置一直排列着向下击打。
直到最后的子弹击打在司空星宗的脚边后,那个机关枪般的连环射击才彻底停下来。
罗以歌在停至射击后,看着危慕裳流着血液的右手腕眉头一皱,紧接着他一个弯腰抱起危慕裳,就迅速撤离出别墅。
虽然枪声停止了,但司空星宗没敢立马就探出头来。直到熬过了漫长的三十多秒后,他才猛地探出脑袋又立刻缩了回去。
通过刚才的匆匆一瞥,司空星宗在确定大厅没有危险分子后,他才缓缓的探出脑袋来。
除去外面的枪声,扫了一眼异常安静的大厅,司空星宗的视线立即投向他藏身的梁柱。
从水平线的位置,司空星宗的视线每往下移一分,他眼里的震惊就多一分。
视线一直垂到地上,司空星宗微睁的瞳眸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隐隐还带着一丝恐惧。
从与他头顶位置的梁柱开始到地面,垂直排列着一条笔直的子弹弹痕。
一排的子弹分毫不差的垂直向下,且,每一颗子弹与上下一颗子弹相距的距离,都分毫不差的同样长短。
看着排列如此整齐的弹痕,司空星宗说不惊讶是假的。
如此精准的枪法,以他的能力他做不到。据他所知,最起码在他所认知的人事物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如此的程度。
这每一颗的弹痕,上下的距离都跟拿尺量过一般。
拥有如此精准无误的枪法,如何能不让他侧目。
待司空星宗回过神时,他隐隐听到一声声暧昧诱人的娇吟声。一回头,才发现司空姿千几乎都*了。
看见司空姿千此番模样,司空星宗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眉头深深的皱起,犹豫半响后,司空星宗脱下外衣覆在司空姿千身上,接着将她抱起步出了别墅。
就在司空星宗抱着司空姿千刚到大门口的车边时,别墅却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瞬间火光冲天,碎石四溅起来。
被火热巨大的气流一冲,司空星宗抱着司空姿千,两人双双被气流拱的摔倒在地。
瞳眸里写着不敢置信,摔倒在地后。司空星宗已经顾不得扭动不停的司空姿千了,他立马爬起看向身后的别墅。
看着瞬间化为乌有,红光漫天的别墅,司空星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如果他再慢一点出来的话……
除了飞走的飞机,司空星宗向四周张望一眼。此处只有这一栋别墅,此刻这里的人,也只有他跟司空姿千了。
是谁?
到底是谁这么狠?
司空星宗突然就产生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一炸,不管里面还有多少人还有一口气在,一瞬间都全化为灰烬了。
司空姿千也只是绑架了危慕裳而已,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危慕裳也没受到伤害。反而她自己自食恶果了,此番情况下却有人要至她与死地。
不对,是所有的人,那人竟狠的要所有人都为绑架危慕裳而付出代价。
司空星宗瞳眸有丝闪烁,他就算狠,也还没有狠到这种地步。
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爆炸声,危慕裳惊得回头看去,惊愕的看着火光冲天的别墅。
“你,你炸了别墅?”瞪着不敢置信的黑瞳,危慕裳瞬间回头惊问着罗以歌。
怎么可以,罗以歌怎么能这么做?
他知道别墅里有多少人么?
也许他们都受伤了,可他们的伤并不至于让他们都死亡。
罗以歌这一举动,无疑灭绝了所有人生存下来的希望。
危慕裳简直不敢相信,她从不知道罗以歌是一个这么狠心,这么狠戾的人。
罗以歌暗沉着深邃的眼眸,就算听到快要刺破耳膜的爆炸声,他也眼都没眨一下。
侧眸定定的看着危慕裳,罗以歌瞥了眼她包扎着的右手腕,随后危险的眯起眼跟她冷声道:“他们打伤了你!”
罗以歌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他有多么的生气,甚至听不出他的情绪有多少的起伏。他只是冷冷的,低低的回答着危慕裳。
危慕裳错愕一瞬,盯着罗以歌冷酷无情的硬朗脸庞半响:“可我根本就没事!”
危慕裳突然就有些激动起来,司空星宗也没对她下杀手,他打出的子弹也只是擦着她手腕而过而已。
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但危慕裳知道,她的伤势并不重。
而别墅里的那些人,那些保镖大汉们,他们也只是为司空姿千或司空星宗做事的而已。
主事的并不是他们,他们死得何其无辜。
想到此,危慕裳才想起一个严重的事情,司空姿千跟司空星宗,不会也葬在了那个火海里吧?
虽然危慕裳觉得司空姿千死不足惜,但是,司空星宗,罪不至死不是么。
“你要有事他们就不是这个下场了!”罗以歌猛地一捶方向盘,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暴躁起来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一大早从他床上逃走也就算了。还敢这么不小心,让别有用心的人奸计得逞。
她知道他这几个小时都是怎么过来的么?
现在倒好,她反倒替那些绑架她的人说起情来了。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残忍到无缘无故就滥杀无辜的人么。
她知不知道,那栋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双手是干净的。他这一炸,是解救了无数于水深火热的人,何来残忍之说。
看着罗以歌瞬间暴怒的情绪,危慕裳突然就从罗以歌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那两潭深深的漩涡,竟让她有一丝清明,有一丝悸动。
“可……”
“没有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人有些事,远远不止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见危慕裳还想要说什么,罗以歌立马打断她冷喝道。
危慕裳,她虽然比同龄的人都要来得成熟稳重一些。但,有些人和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经过磨练,终究还是差了点。
危慕裳突然就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任何人都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多的人,因为她而深受牵连而已。
就算他们有罪,死不足惜。可,为什么要让她来做这个导火线。
虽然那些人不是她杀的,可罗以歌是因为她才出手炸了别墅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间接的侩子手,不就是她么。
危慕裳知道职业特种兵不同于一般的军人,他们要面临的死亡,要制造出的死亡,绝非现在的她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现在,第一次面对这样大规模的,因自己而造成的死亡,她还是有些动摇了。
沉默片刻,危慕裳突然侧头认真的看着罗以歌:“我让你失望了么?”
她一直都知道罗以歌的要求很高,她也一直都在努力达到他的要求。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做的不错,但今天,她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说到底她还是太稚嫩了一点。
与危慕裳闪着认真的黑瞳对视数秒,罗以歌突然就伸手搂着她后颈,头一低就是一记响亮的啵吻:“没有,我的慕儿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看着罗以歌眼里的信任,危慕裳第一次没有在罗以歌偷吻她后,给他一记狠眼。
眉眼微弯,看着罗以歌幽深迷人的眼眸,危慕裳缓缓勾了嘴角。
这一次,她的笑容不再是淡淡的一笑。而是开心的,像是幼时被夸奖得到糖果一样的开心笑容。
看着这样信任她,一心为她好,保护着她的罗以歌。危慕裳突然就觉得心房某处满满的,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咳……慕儿,我劝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危慕裳一笑,罗以歌就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奈何危慕裳的视线实在太过炙热,让他想忽视都难。最后,他只得出声警告道。
她难道不知道不能对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对她有遐想的男人,笑得那么诱人么。
“……”危慕裳黑瞳一闪,立马将嘴角上弯的弧度回收,头一扭默不作声看着窗外。
咦……盯着窗外时,危慕裳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后视镜上,然后,她的视线就被某个黄色点点给吸住了。
身子前倾,危慕裳紧紧的盯着后视镜。那里有一条撒开腿丫子,正没命的向前奔跑的狗。
身材很高大,很优美,看品种是狼狗,毛色是金黄色的。
“停!停车!停车!”看了一瞬后,危慕裳突然就拍着罗以歌手臂让他停车。
危慕裳懊恼,她怎么就忘了那条金毛狼狗呢,那条背叛司空姿千,改投她怀抱的金毛狼狗。
还好,它没被炸成烤狗肉。
见危慕裳盯着后视镜突然激动起来的神色,罗以歌也看了眼后视镜,见到有一条狗正锲而不舍的跟着他的车跑。
瞥了眼在后视镜里小小一点的黄狗,看在它追了那么远还在追的份上,罗以歌便好心的停下了车。
“你认识那条狗?”瞥着后视镜里隔着老远距离的黄毛小狗,罗以歌皱眉看向危慕裳。
“嗯哼!它还帮了我一把呢。”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大的金毛狼狗,危慕裳挑着眉笑道。
要是金毛狼狗不追上来,她还忘了它呢,现在正好,可以带条免费的狗回去。
瞧瞧金毛狼狗这身板这狗脸,多帅气多威风啊,肯定能迷倒不少的母狗。
金毛狼狗气呼呼的追上危慕裳后,它一下跳起前爪搭在车窗上。风骚的摇着狗尾巴,狗头就猛往危慕裳身上蹭,还不时的汪几声,像是在埋怨危慕裳怎么抛下它就自己跑了。
“哈哈……”看着金毛狼狗热情的模样,危慕裳开心的摸着它的狗头。
从小她跟狗的缘分就挺不错的,没想到长大了还跟狗这么有缘,白拣了这么一条好狗。
金毛狼狗伸长了舌头想往危慕裳脸上舔,但危慕裳一直往后仰不让她舔。
舔不到脸金毛狼狗就转而去舔她的手,但舔着舔着,它突然就耸拉着脑袋,呜呜呜呜委屈的小声叫唤起来。
危慕裳莫名其妙,这狗怎么了,更年期了不成,怎么一下就蔫成这样了。
摸了狗脑袋几下,危慕裳突然就觉得金毛狼狗的狗眼有丝异样。
危慕裳顺着它的狗眼看去,猛然看到身后的罗以歌正黑着一张脸,双眼阴冷狠戾的瞪着金毛狼狗。
罗以歌越瞪,金毛狼狗的狗耳朵就伏的越贴,狗眼也越加的委屈,眨着一双无辜的狗目与罗以歌对视着。
看着这么一副人狗对峙的画面,危慕裳的眼角嘴角突然就抽搐起来,这算个什么事。
“你想要把它带回家?”罗以歌的眼睛依然瞪着闪躲着狗眼不敢看他的金毛狼狗,突地冷声问着危慕裳。
看到金毛狼狗追上来,罗以歌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这条流氓狗,竟然敢去舔他的人,他突地就怒了。
别以为披着一副狗皮就可以给他耍流氓,他的人,其他人不能动,狗更不准动!
“嗯。”危慕裳想也不想就点头,她答应过金毛狼狗的,走的时候要带它走的。
看金毛狼狗对她的殷勤样,危慕裳就知道司空姿千对它肯定不好。这么一条好狗,既然司空姿千不珍惜,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不准!”罗以歌眉头一皱,也想都不想就反驳道。
这条狗要是跟在危慕裳身边,看它现在这副流氓样,谁知道它会不会趁他不注意,吃他女人的豆腐。
这么一个潜在咸猪手,罗以歌绝不允许它出现在危慕裳的身边。
“你凭什么不准?是我要养又不是你养!”危慕裳回眸一个瞪眼,这罗以歌会不会太霸道了点,这是她的狗,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不准。
听见他们争执,金毛狼狗像是能听懂他们的话般。发出呜呜呜呜请求的声音,拿一双‘我很可怜’的狗目瞅着罗以歌。
见金毛狼狗前爪搭在窗口,狗头搭在前爪,扒拉着狗脸委屈的看着罗以歌。危慕裳更觉得罗以歌过分了,难道这条狗跟她这么有缘,她带回去养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它多可怜啊,为什么不让我养它?”危慕裳猛地一拍金毛狼狗的狗头,示意罗以歌看看金毛狼狗有多可怜,多委屈。
被危慕裳手劲不小的猛一拍狗头,金毛狼狗直觉得自己眼冒金星起来,瞬间更为委屈的拿狗眼瞅着危慕裳。
它的主人手劲好大,难道她就不担心一掌把它给拍死了么。
见危慕裳还在跟自己理论,非要养这条流氓狗,罗以歌愤怒的眼瞬间转向她,咬牙切齿道:
“因为它是一条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