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柯托起他的小屁股,将他抱起来。他在宁则梧的屁屁上拍了两下,警告说:“你可别把你眼泪鼻涕弄我身上了啊!”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宁则梧还真把他的肩膀当手纸一样,把眼泪鼻涕蹭了上去。
这臭小子!早知道这样,他就穿件衣服出来了,邢柯按着他的小脑袋,“你给我舔干净!”
“恶心死你~”宁则梧跟个小疯狗一样,愣是把脸当抹布,在邢柯的肩膀上蹭过来蹭过去。
邢柯对邢氏二老道:“爸妈,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睡吧。”
邢老夫人不大放心,“孩子没事吧?”
邢柯托了托怀里已经没了动静的宁则梧,小孩子都是没心没肺的,宁则梧也不例外。他轻笑了一下,“这孩子起床气大的很,哄一哄马上就睡着了。”
邢柯背对过邢老夫人,将趴在他肩膀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宁则梧给她看。
从宁则梧张着的小嘴巴里流出来的口水,都顺着邢柯的肩膀流到了背上。
邢诚早已在心里认定了宁则梧这个小孙子,一想到他明天就要跟着宁桐走了,顿时就生出不舍之情来。“邢柯,不然后天开学。让cris跟小月去一个学校算了。”
去跟邢小月一起上小太阳幼儿园么?邢柯不是不知道,宁则梧就是从小太阳幼儿园里退学出来的。他也跟宁桐提起过这件事,让宁则梧重回小太阳幼儿园。可那学校的好也只是表面上的,宁桐情愿让宁则梧去最普通的学校多交几个普通小朋友,也不想让他跟富二代们混在一块儿。
“爸,上次小月不声不响的把宁则梧带来,桐桐跑咱家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之后我姐去给小太阳幼儿园的校长施压,宁则梧从那以后就退学了。”说到这,邢柯看了一眼张着嘴巴打哈欠的邢小月。虽然他心里有愤懑。可在某方面他还是挺感谢邢小月的。要不是她生日那次胡闹,邢柯也不会跟宁桐重逢。“桐桐已经给宁则梧安排好了学校,你们就安心吧。桐桐已经答应我了,星期六星期天会带宁则梧过来住。”
就算是这样,邢诚还是挺不舍的。他催促道:“你们赶快结婚,再给我跟你妈添几个小孙子吧!”
关于这事儿,邢柯也挺着急的。他那么努力的播撒种子了。可宁桐的肚子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想想挺让他挫败的,不过现在这状况,已经足够让他心花怒放了。“等这阵子忙完,我跟桐桐就把证领了。”
以为领完证,就万事大吉了么?后面的事情多了去了!
邢诚一直在心里头琢磨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宁则梧的名字。日后宁则梧必然是要随他们家的姓。邢则梧不好听,邢诚就另外想了个名字,“趁着孩子还小。能改名换姓的时候就改,别到时候孩子大了,名字改起来麻烦。前几天我跟你妈找了个算命先生,给这孩子求了个名字,你听听看怎么样。邢烨。算命先生说cris八字里面缺金和火……”
邢诚还没说完,邢柯就笑了。知道他们二老心疼宁则梧。也不带这样搞个封建迷信的思想出来啊,邢柯哭笑不得道:“爸,这还不是你亲孙子,要真是你亲孙子那还得了!”
邢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她心里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将宁则梧的身世说出来。她要是说了,势必会对宁则梧这孩子造成影响。她怎么忍心告诉大家,宁则梧是邢柯强/暴宁桐而留下的产物?
何况,邢老夫人知道,既然宁桐没有将事实告诉邢柯,只怕他对当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邢柯抱累了,正要将宁则梧放回到床上。
一离开他的怀抱,宁则梧就不安的哼哼唧唧起来。邢柯无奈,只好重新把他抱在怀里。
“改名字的事情,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就给宁桐说去。”意外的,邢老夫人的态度比邢诚还要强硬。宁则梧是他们邢家的骨血,她是不会让她的宝贝孙子跑去别人家的。
邢柯傻笑了一下,他父母能承认宁家母子,他自然是感到高兴的。“妈,你就安心吧。你们要着急也得先着急我跟桐桐的婚事吧!”
给宁则梧改名字这事儿,邢柯不觉得着急。只要他先跟宁桐的形式办好了,不怕宁则梧不当他们家的小宝贝。
确实,他们二老一厢情愿的把宁则梧当宝贝孙子,的确有些欠妥。就某种程度来说,形式还是很重要的。靠坐在床头的邢诚沉吟了一下,目光一直在熟睡的宁则梧身上打转。只要邢柯跟宁桐成家了,这孩子不就名正言顺的成他孙子了么!
“尽快安排个时间,我和你妈跟宁桐的父母见个面。”
邢诚的话一说完,邢柯的脸色就变得贼难看。宁桐家里的关系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就支支吾吾的告诉二老,“桐桐有个哥哥,不然我今天就让他过来吧。”
邢诚跟邢老夫人相视一眼,二老看上去都有些震惊。他们大概有些明白宁桐那要强的个性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父母早就不在身边了么……
都说到这会儿了,邢老夫人的睡意早就消了。她洗漱一番后,就去准备早饭了。
邢柯抱着宁则梧打道回府了,半路上,宁则梧突然哼哼唧唧起来。
他正纳闷呢。还以为是小家伙醒了,扭头一看发现他还闭着眼。
一股异常的暖流从邢柯的胸前滑下,顺着他整片胸膛流到了他小腹上。邢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臭小子,眼泪鼻涕口水整他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尿他身上!
啊啊,真想把他丢到臭水沟里去!
宁则梧趴在邢柯肩头上,小身子在他怀里抖了抖,还发出一声舒畅的嘤咛。
这臭小子——
一听说邢家父母请吃饭,乐平打扮的特别正式就来了。
在邢氏二老跟前,他显得特别的拘谨。好在是有邢柯,场面才不至于显得那么冷。
“爸妈,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桐桐的哥哥。”
邢柯一说完。乐平挺拔起来,给邢氏二老鞠了个大躬,“伯父伯母好,我妹妹跟我的小外甥儿这几天在府上打扰了!”
“哪里的话。”乐平这么一见外,邢老夫人倒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乐平压低声音问邢柯:“桐桐跟宁则梧呢?”
“桐桐还在睡觉。宁则梧在琴房弹钢琴呢。”邢柯知道乐平的顾忌,他无非就是怕宁桐的脸色。“你放心吧,桐桐不知道你来。”
乐平松了一口气,他松了松领带。这大夏天里穿西装,可难受坏他了。他知道邢家有钱,但也知道有钱人家就不一定幸福的很。乐平不太会说好话。态度倒是诚恳的很,“伯父伯母,我们家的关系比较复杂。我跟桐桐从小都不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的。别看她平时那样,其实挺脆弱的。你们大概也知道宁则梧的出身了吧,你们要是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他们母子,我也就放心的把他们托付给你么家了。不过——你们要是让他们受到一点儿伤害……”
只要一牵涉到宁家母子的事情,乐平的态度可是丝毫不含糊的。
可他还没说完。一个女佣人就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老爷、老夫人。琴房那边……孩子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琴房……
乐平惊恐的看了邢柯一眼,邢柯刚才说过了吧,宁则梧在琴房……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去琴房,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从里头传来宁则梧撕心裂肺的哭声。
乐平一个箭步冲上去,邢柯也加快了脚步。
宁则梧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都变成了青紫色!
十根小小的手指头,有六七根的关节处都肿胀起来,仔细一看,那些肿胀的地方还有些发黑!
邢柯看了一眼钢琴,心里头大抵明白了。宁则梧这是弹钢琴的时候,手指头被钢琴盖砸到了。
可好端端的,钢琴盖怎么会砸下来呢?
乐平避开宁则梧的手,一把将他抱起来。走之前,他回头深深望着邢家几口子,“这几天在你们家打扰,还真是对不起了。”
乐平带着宁则梧走了,任谁都看出他的态度了。乐平这一走,只怕要想再让他踏进这个家门,那就难咯!
邢诚气急攻心,差点儿犯心脏病。他脚下一个不稳,身形晃到钢琴边,才扶着那架纯白色的钢琴站定住。
邢老夫人担心的往门口看,乐平这会儿都带着宁则梧走好远了。她见邢诚犯病,忙上前去拍着他的胸口,给他抚顺气息。
“爸……”两边出事,邢柯都很担心。他正要上前,就见邢诚对他挥了挥手。
邢老夫人低叹了一声,她也是心急如焚,“你去看看孩子吧,你爸这边有我照顾。”
邢柯深深点了一下头,刚要动身走,又听邢诚说:“孩子没事,就打个电话回来。”
邢柯先去叫醒了宁桐——宁桐一听说宁则梧出事儿,匆忙穿戴好衣服,跟着邢柯一起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