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念醒着，矮个子已经不再是做漏勺那么简单，他一定已经挫骨扬灰变成粉末随风消散了。

“咳，”高个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老大，你有没恋童癖吧，不要逗人家睡着的小孩子了。咳咳，妹子啊，你弟弟真是植物人？”

王思望着王念静谧的睡颜，坚定地说：“他会醒过来。”

高个子内心深深同情地点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希望会吧，要不这妹子还不也跟着去了。

三人，不，四人一起进了公园，路上，王思将被医院轰出来的经过给二位丐哥简单讲了讲。

老地方，已经等了许多听众。

摇蒲扇的老头儿道：“小高，你们今天可是晚场了，是不是该加个曲目？”

高个儿如老江湖班头儿般抱拳向众人道歉：“对不住了各位，今儿个我妹子的弟弟也就是我们的弟弟来了，稍微晚了个点儿，今儿个我就给大家加个曲目，把我最近学的比较得意的《夜深沉》拿出来给大家评评。”

早早来等着的都是熟客，自然知道高个儿只会一曲二泉映月和最近努力学习的夜深沉两首曲目，不屑地哼道：“我们也就是看着小思吹得累了，才勉强听你一曲，就你那活计，还是掖起来在好好捂捂吧。”

众人说笑的时候，自然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睡得安详的王念。

一大妈开口道：“丫头，这哥儿吵成这样也能睡着？”

虽然王思内心不愿意承认王念植物人的事实，但她也不想骗这些天天花钱来听她曲子的大爷大妈，虽然他们很多时候就给一块钱钢?。“我弟弟已经这样昏迷了几个月了，不过他会好起来。”

话到这里，众人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一片叹息声，伴随默默摸摸口袋是不是多带了一个钢?，不巧，没带，明天记得多拿一个。

“谢谢大家，今天当然要多一个曲子，我弟弟来了嘛。”王思望着王念的脸笑笑，笑得干净简单，“我弟弟唱歌可好听了，还会跳很多舞，等他醒了，唱给大家听。”

众人答应着，说着祝福的话，但是，心里都差不多想着，指望听植物人醒来唱歌，不是天方夜谭么？

王思手握玉屏笛，又一个秋天了，去年的秋季，天穹山下，秋意浓时，他骑自行车带她低吟浅唱，那情那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么？

一曲秋意浓，草木摇摆，蔷薇落泪，连跑来踢场子的人都等曲子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高管儿，哟哟，我没认错人吧？”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穿过人丛，走到高个儿面前。另有几个跟他着装一个品位的男子跟着挤进人丛。

高个儿一看这几人，脸绿了有红，最后赔笑道：“这不是塔塔哥吗？有日子没见到您了，您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发个屁财啊，自己老家都快被人给拆迁了。”乞丐们说别的乞丐入侵自己的地盘叫拆迁，与时俱进呐。

矮个子凑上来赔笑递烟：“塔塔哥说那里话，您的实力，谁敢拆迁您呀？”

塔塔哥接了矮个子的烟道：“这不就是你们几位高人吗？你们现在可是名人呐，冰冰公园的大明星。连张哥都派我专程来请你们过去喝杯茶。”

高个儿矮个儿一起赔笑：“不敢当不敢当。”

塔塔哥傲慢地笑道：“既然不敢当，就跟兄弟走一趟吧，张哥最近可着实想二位了。听说二位还新收了一个色艺兼优的小妹，大家一起去，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