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修恒对博弈半夜从岳青蓝的房里出来很膈应,心里很不舒服,也没和他说话就进了岳青蓝的房里。
绕过屏风,轻轻走到岳青蓝的床前,探身看去,只见岳青蓝面冲着墙里,手里摆弄着自己曾经送给她的那枚印章。瞧着她在那偷偷地抽泣,时不时地抹着眼泪,谭修恒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青青。”一声嘶哑的呼唤,包含万千情意。
岳青蓝听到这一声呼唤,猛然转身却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再一次出现自己的面前。“修恒!”
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有多久没见到了,似乎比上次半年不见还要久远,比上次还要折磨人。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谭修恒紧紧地搂着岳青蓝丝毫不肯放开一丁点。这么多天来,他时时刻刻在害怕。他回想着这几年来的生活,都她在为自己做打算,而自己为她做的却丝毫没有。
这一次依旧是因为自己她才冒死来大漠。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吗?为什么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这种苦?寻不到岳青蓝的一丁点消息,自责在谭修恒的心底越涌越凶猛。他都恨不得当场了结了自己。可他还是带着一线希望回将军府来看看,看她是否平安归来。
“不,是我不好。是我冒然不计后果偷溜出去找你,不然就不会有以后这些事情了。”岳青蓝紧紧地搂着谭修恒,生怕人就立刻消失了。“修恒,我真的害怕,真的害怕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当我再次遇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老天是眷顾我的。我想和你一起过完这一辈子,哪怕一无所有,可只要有你相依就好。自从知道你出事,我真的害怕,害怕就此失去你。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我回来了,青青。平安地回到你身边了。放心,我不会再离开,就一直在你身边。”谭修恒抚摸着岳青蓝的青丝长发,下巴在那青丝髻上蹭了蹭,感受她的存在。那温热的泪水在他的胸前化开,却是冰凉一片。他知道她有多担心,因为自己也一样。
这一夜,注定三个人无眠。
鬼魅的黑眸望着这间房,还是他受伤的时候住的那间房。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就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段温暖的日子。虽然自己躺在床上起不来,可每日却有那只讨人喜爱的小兔子来问候来关心。她的细心无人能及。
每每进屋的时候,她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伤到自己,都是站到门口,等寒气散得差不多了,她才进来看望自己。举动虽然不大,可全是她的关心。自从自己的母妃过世之后,博弈从来没有再感受过这种关心。
岳青蓝,和自己一样的重生的人,自己怎样才能抓住她的心呢。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晚了。她的心全被上一世负了他的男人占据着。自己为她舍了一切,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投入别人的怀抱?诡异的黑眸眯了起来。答案自然是不能。
天微微亮了,谭修恒侧脸看着怀里躺着的人。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眼睛却是红肿的,谭修恒的心底又开始自责起来。
岳青蓝睡得很浅,似乎感觉到了谭修恒的异样气息,正眼抬头看去。“醒了?不再睡会吗?”
“不睡了,你睡吧。我喜欢看着你睡觉。”谭修恒把那抬起的头又塞回了自己的怀里。
“我也不困了。说说吧。你给我讲讲你去匈奴王庭的事。”岳青蓝伸手紧搂了一下那瘦弱的胸膛。
“也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我在匈奴王庭遇到了丞相府的人。我杀了一个人,夺下了丞相府的一个腰牌和密令。之后我就从王庭回来了。”谭修恒说得很平淡无奇,可岳青蓝知道那其中的危险是旁人无法体会得到的。
确实这一路很艰辛,虽然没有找到岳青蓝,可谭修恒的意外收获颇多。丞相府,该是你大厦倾倒的时候了。
“我在草原上救了两个人。是匈奴罗错可汗的侧汗妃塔纳,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儿子那其漠。”
谭修恒微微低头看向岳青蓝。“她们真是好命。赫逻在追杀她们,却被你救了。”
“现在不管那么多了,你要好好休息休息。我一会让人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岳青蓝微微起身,双手拄在谭修恒的胸口。
“不用。”谭修恒摇摇头,伸手摩挲着那苍白的脸。“我回来没人知道,也不能让人知道。我在你房间呆上两天,整理些东西,然后我就偷偷回京面圣。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二皇子看到我了,你和他打声招呼不要外露我回来的事情。”
“你是担心这府上有别人的探子?”岳青蓝伸手握住了抚摸着自己的手。
长出了一口气。“从当初芝兰下毒开始,我就是猜测元帅府和将军府肯定有别人安插的人。不然芝兰如何那么顺利下毒?她被关在柴房又是如何出来,如何能绑架大皇子的?”
听谭修恒这么一说,岳青蓝也不免仔细想想了。是啊,这事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事情过后因为顾及岳青婷的心情,她就再也没提这事,可那潜藏的人却一直没有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