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墨伸手刮了下顾晓晨的鼻子,“傻瓜,忘了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的。”
他当时答应了吗?她怎么不记得了呢。
有那么一刻,顾晓晨觉得自己会跟骆知墨就这样一直幸福走下去,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她就靠在他怀里,告诉他遇见他是她此生最开心的事。
骆知墨看着身旁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子,心里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既然他的嫣儿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也有了他的责任,那么以前的事,就到此为止罢。
骆知墨从在机场看到嫣儿跟别的男人拥吻,回来就让许东城查过那个男人,他是东南亚非常有名的建筑商人,有钱自不必说,而且非常年轻帅气,这些年他带着嫣儿游历了许多国家看过许多风景,从那些照片来看,这些年嫣儿过得很开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没结婚。
“你要吃这个吗?”顾晓晨指着一盘蓝莓曲奇朝他开口,骆知墨回神一笑,淡淡道,“好。”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共同分享一盘美食,骆知墨似乎对那些小点心不太感兴趣,他大多时间看着顾晓晨在吃,偶尔会伸手帮她抹掉嘴角沾着的点心屑。
这个区域人不多,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为看画而来的,而这只是供大家走累后歇脚的一个小场所,当然,办画展的人十分细心,还配备了一些小点心免得大家肚子饿。
顾晓晨坐在沙发上总感觉到一道目光远远望过来,然后狠狠瞪着她不放,等她抬头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我吃好了?”她抬头看着对面的骆知墨,他眼睛直愣愣盯着杂志半天没有动作。顾晓晨将自己身前的碟子往桌中推了推,故意制造出一些响声,骆知墨猛的抬头,神情似乎还留在回忆之中,他的眼神涣散,鼻音很重,“你吃好了么?”
“嗯。”顾晓晨点头,却发现他刚刚吃东西时一直捧在心里的杂志是倒着的。
看来,他并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那样无动于衷。
骆知墨起身将被在她身上的西装拢了拢,而后牵着他的小手往画厅里走。
一路许多人跟骆知墨打招呼,毕恭毕敬叫他骆总,顾晓晨好几次想挣开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但都被他制止住。
“晨晨。”他会在她挣扎得厉害的时候厉声叫她的名字。
顾晓晨舔了舔唇,尴尬出声,“他们都看着我们呢。”
“嗯。”骆知墨轻哼一声,大掌紧了紧,“乖乖跟着我,里面人多,小心走丢了。”
顾晓晨眼角弯了弯,其实她心里挺喜欢被他这样牵着,况且他的大掌很暖和。
“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那刻骆知墨迅速捂住顾晓晨的耳朵,直到众人都朝二号展厅涌去,骆知墨才伸手抚了抚顾晓晨的头,淡然一笑,“吓着了。”
顾晓晨摇头,仰着小脸望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嫣儿,嫣儿你别吓我,嫣儿你怎么了?”从二号展厅传出来的哭声让骆知墨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把甩开顾晓晨的手,旋风般拨开众人朝二号展厅飞奔而去。
顾晓晨垂眸看了看自己被他甩开的小手,上一秒,她的小手还被温暖包裹着,而这一刻、、、、、、、、、、她淡淡一笑,迈开步子朝二号展厅走去。
一进二号展厅的门,便看见骆知墨紧紧拥着嫣儿,碎玻璃贱得满地都是,中间位置躺着一具水晶吊灯的残骸。
原来是灯落下来了。
嫣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并未看出有什么不适,反倒是骆知墨,呼吸急促,脸色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额上青筋暴得老高,薄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如一头受了重伤的兽,眼眶通红,苍白的唇在嫣儿脸侧来回移动。
“阿墨,阿墨,别怕,我没事了,没事啊。”嫣儿抬头拍了拍他的头,轻声安慰。
“喀嚓,喀嚓。”众多记者和闪光灯顿时将二号展厅淹没。
同时有记者发现顾晓晨,忙拿了话筒递至她嘴边问,“骆太太,请问您知道骆先生跟嫣儿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骆太太,听说嫣儿是骆总青梅竹马的恋人,您知道这件事吗?”
“骆太太、、、、、”
“诶,骆太太,您别走呀。”
顾晓晨垂着头想走,却发现门口已经被众多记者给堵住。
她焦急的回头,却发现骆知墨和嫣儿此刻被一群保安包围,记者们难以近身,所以只好把她当作疑点的突破口。
看来找他帮忙是不可能了,骆晓晨用尽全身力气往站外挤,突然脚下一疼,她低低呼了一声,记者立刻散开,“骆太太您怎么了?”
“骆太太您没事吧。”
顾晓晨只觉得脚底板疼得厉害,她脱下鞋子,原来是鞋底被玻璃扎穿了。
白色的鞋底被血色浸得红红的。
“骆总,骆太太受伤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顾晓晨扭头,那边已经没了骆知墨和嫣儿的人影。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让让好不好。”她踮着受伤的脚,身子有些不稳,也不知道谁撞了她一下,她身子一歪,立刻摔倒在地。
“骆太太,您没事吧。”有一位好心的女记者将她扶起来,关心问。
顾晓晨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忍着脚底的疼痛开口:“麻烦您扶我去那边休息一会儿,谢谢了。”
众人看着一脸惨白的顾晓晨,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道来好让她过去那边休息。
等坐下了,她向那位女记者道了谢,开口道,“对不起,骆先生的事,我真的不太了解,还请你们放过我,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直接找他去问。”
听了这话,有人向顾晓晨投来怜悯的目光,当然,也不乏一些兴灾乐祸的眼神,但无论哪一种,顾晓晨都挺直腰杆坐在那,心想这个时刻只能麻烦黄圆圆来接下她。
众人纷纷散去,诺大的展厅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他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挤落在哪,有风从未关紧的窗口吹进来,顾晓晨忙将自己抱紧。
“嫣儿,我去看下晨晨。”展厅侧面的一个小房间,貌似杂屋间传来骆知墨的声音。
顾晓晨眼一酸,心中传来一阵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