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在她刚刚拿下一个大项目,得到巨额贷款,走上人赢家的时候穿越?!!!
很好!非常好!在她楚宁辛苦奋斗这么多年后,一梦之间,便穿越回到了比解放前还不如的境地,老天爷果然很会玩!
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楚宁又想起自己在银行里有好多个零的存款,想到别墅里珍藏的美酒,想到再也吃不到宋然做的美味饭菜,想起暖暖还没有刷到新衣服,想起还没看完的那本《总裁甜心三步曲》,眼泪花子顿时掉得更厉害了,从水龙头变成了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那小姑娘显然没料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场景,当时便呆住了,继而跟着红着眼眶吸着鼻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吃力的将楚宁扶起坐到床边,找了块粗布沾了沾水,小心翼翼的来给楚宁擦眼泪。
也不知怎回事,人生之路走了将近三十年的楚宁,失意、失败、失恋都没哭过的楚宁,此刻竟然莫明其妙的哭得一塌糊涂,楚宁想止都止不住,她索性也就不忍耐了,扯过那小姑娘手中的粗布帕子捂着脸和嘴,默默的任着眼泪流个够。
这下,那小姑娘彻底的傻了眼,连自己的眼泪都忘了流,手足无措的看着楚宁,见她完全没有停歇了架式,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转身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再次被推开,只是这次推门而入的人显然并不温柔,那木门在‘吱嘎吱嘎’的叫了几声之后,‘碰’的一声便倒了下来。
正在用瀑布洗脸的楚宁被吓了一大跳,从湿布帕中抬起头,入目便看到了那横躺在地上的木门尸体,紧接着眼前便多了一个人,她还没来得及将来人看清,后脑勺被人猛的拍了一巴掌,耳边仿佛有只女暴龙在咆哮:“哭什么哭?哭丧呢?这大白天的,刚醒来就哭,是吃饱了没事撑着了?”.
从来都只有打人,而没有被人打过楚宁当时就被拍傻了,好半晌才想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打了,顿时瀑布断流,同样咆哮起来:“你是谁?你凭什么打小爷我的头?打蠢了怎么办?你当小爷我不敢还手是吗?”
“俺是谁?”那女暴龙显然被楚宁的气势震慑住,指了指自己鼻头,再指头楚宁,突然反应过来:“小爷?你说你是爷?”
那女暴龙上下打亮了楚宁几眼,立马又举着巴掌就打劈头盖脸的打来,嘴里边打边骂:“俺打死你个糊里糊涂的东西,整天都不学好,只知道惹事生非,现在蠢得连自己是个娘子还是汉子都分不清,让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也不知道那巴掌上面是不是装了导航定位系统,十几巴掌甩过来,打得楚宁满屋子乱窜,可就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只得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是我不学好……是我惹是生非……我不是爷……你是爷……你才是爷……”
楚宁这一顿打挨得实在是有点冤,往日里她虽然自喻绝世霸道总裁天仙攻,向来都是走的美熟御路线,再加上她偶尔霸道总裁附体,性格张扬强势惯了,所以几个玩得好的损友都会戏称她一声爷,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偶尔间自称小爷,方才就为了争那点气势,想都没想就吼了出来,哪料得竟然还会因此而挨顿胖揍。
估计打也打够了,那女暴龙追上来后,没有如楚宁预料中持续打击,只是捏住她的耳朵不干心的扯了好几下,疼得楚宁连呼救命,女暴龙这才停住了手和嘴里的骂声。
狂风暴雨雷霆初歇,楚宁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从这灾难中拯救出来,女暴龙却画风突然变,转瞬就红了眼,抱住了楚宁的脑袋,使劲的按进了自己怀里,哽咽着声音低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楚宁,你吓到俺了,俺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那个着领着女暴龙来的小姑娘也红着眼睛道:“二当家,您要是再晚几天醒来的话,大当家就带兄弟们去找青龙寨给您报仇了……”
“报仇?报什么仇?谁要给她报仇?”方才还哽咽着的大当家又换回了暴龙模式,又是一巴掌拍在楚宁背后,仿佛恨不得自己亲手把她拍死似的。
小姑娘人虽小,可显然是个好心的姑娘,眼见楚宁遭受如此虐待,立刻脚踏七色祥云,手持漆黑药碗,英勇拯救道:“大当家的,您下手轻点儿,二当家这才刚刚醒来,脑门子上的伤口都还没结疤来着,您就这般没轻没重的,小心再伤着她了……”
“好……好……俺轻些……俺轻些……”那被叫作大当家的女子年起来约莫二八年华,虽然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麻布衣裳,却也是个面白身长的标致女人,全身上下该有的都有,楚宁被她这么用力的按进怀里,整个脸都毫无防备的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顿时全身一僵,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被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推开,才敢偷偷深呼一口气,努力的想要压下自己那满身心的尴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却连那小姑娘递过来的不明液体,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瞧上一眼,囫囵着就吞进了肚里。
楚宁当时就被那突如其来的福利震惊了,等她按捺住自己那颗饱受惊吓胡蹦乱跳的小心脏时,女暴龙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
在那之后好几天,自称是她姐姐的女暴龙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那个小姑娘一直陪着她,身前身后照顾得无微不至。
小姑娘是在这个寨子里出生,也是在这个寨子里长大的人,楚宁以为她会有个大丫或者小花之类的名字,哪料想,这姑娘的名字着实起得有些水平。
她随父亲姓霍,名晚晴——一个非常大家闺秀到完全不像是山贼的名字。
为了方便拉进关系,楚宁毫不知耻的开始诱拐小少女,开口晴儿闭口小晴儿,并从这晴儿姑娘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比如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历史,比如紫竹寨的来历。
当然,这些东西,并不是晴儿完整告诉楚宁的,有些事情,晴儿也是一知半解,楚宁只好在根据她的只言片语加以推测,所以,很多东西,楚宁都只是初步了解,必须亲自印证过后,才能够作为准数。
不过,让楚宁觉得欣喜的是,这个名叫晴儿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尚小,又从小生活在贼窝,但她却是这个贼窝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知识份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够告诉楚宁这些关于外界的事情,否则的话,楚宁在这陌生的世界醒来,怕是要两眼摸黑的在这个贼锅里生活好久,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就这么给炮灰掉了。
除了晴儿之外,这个贼窝里的知识份子多不过五个,其中两个还是楚柔和楚宁两姐妹来凑数,好歹也是能够把自己名字写完整、能够数得清几千铜钱的人。还有一个则是晴儿她爹,名叫霍蕴书,以前是寨子里的二当家,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怎么管事了。第四个人,则是半年前寨子里新入伙的一个兄弟,听说原本是县城中一个私塾里教书先生,但因惹了事儿,所以就抛家弃口的来到了竹紫寨,最后一个,就是晴儿的弟弟,一个才九岁的小孩。
说起这紫竹寨,虽然是个贼窝,但从表面上看起来,却也只不过是个破乱的小村落,便是最强大的时候,整个寨中所有人口加起来也不超五百之数。只是,山寨虽小,可麻烦却是不少。
这次楚宁之所以会受重,就是因为楚柔不跟她比武,她气不过就带着两个人跑出去打猎,结果遇上了青龙寨的人,被对方人多势众打了个脑袋开花,不过这姑娘也是硬气,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逃了回来,一直跑到她姐姐楚柔面前了才昏死过去。
本来都以为楚宁是熬不过去的,哪料想,她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躺了个十多天,竟然从鬼门关上又把命给捡了回来,虽然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性子也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总的来说,还是让寨中许多关心她的人松了口气。
在晴儿的叨叨絮絮的旧事中,楚宁又闷在房间里静养了十余天,直到一个弯腰驼背的老村汉过来给她换掉头上的草药后,晴儿才兴高采烈的宣布她解禁出牢,可以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
说起来,现在还是九月中旬,但这个世界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在这个贼窝里,没有小说和电视剧里的锦衣华服、广袖飘飘,楚宁只好把麻布短打里外套了两件,在晴儿那惊诧的眼神里,她忍了又忍才放下了拿在手中的第三件,不禁打心眼的怀念起以前的生活来。那个时候的楚宁,虽然也经常喊着空气变差、全球变暖,但十一月穿件单衣或者短裙耍风度的事情,她也没少干过,哪料想,如今竟然穿到了这么个地方来,一个连绵布都还没有的世界,她还能活过这个冬天吗?
带着这些自我怜惜,楚宁跟在晴儿的身后,终于第一次踏出了房门,看到了这个全新世界的第一眼。
今天虽然有点冷,但着实是个不错的天气,太阳早已高高升起,万里的晴空白云飘飘,远处的山谷环抱、青山巍峨、古木参天,树下溪流纵横,芳草萋萋,仿若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
对于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楚宁是由远处向近处看的,所以,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就当是出门旅游一趟,看看山野风光,沾沾草木灵气。
她将目光从远处慢慢收回,然后看到了寨子外面大片大片的紫竹林,看到了木制的寨栅,看到了那些低墙矮檐的房屋,这些房屋没有丝毫规划,都是用土坯或者石块垒的墙,斑驳的墙上到处开着大小不一的洞口,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故意给老鼠留的后门。在矮墙的上面,有些人家盖着一层薄薄的茅草,也有些人家盖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石板……总而言之,楚宁并不认为这些房屋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也不认为这些屋子住着很安全。
在这些屋前屋后的空地上,有不人都在忙活,有人在竹簸箕里挑选着蚕茧,有人在泥糊的土灶上架着大锅烧水,还有人架着一个木缫车正在缫丝……
不论男女老少,都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或者免强可为的事情,与他们勤劳相对应的是,每个人都是满脸菜色、瘦骨伶仃,每个人都是衣服上面,都是补丁上面再补丁。
贫穷和破败——这是楚宁对紫竹寨最初也最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