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拍花满楼,“还是你了解我。不瞒你说,一进塞北,我就在想这个事情。你有两句话都说对了,我和西门吹雪的确交情匪浅。可他也的确是个不大能请动的人,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帮我啊。”
“我帮你?我怎么帮你?”
“你花满楼一向玲珑心,帮我想想对付西门吹雪的法子,一定不难。”
谁知花满楼竟然摇了摇头。陆小凤沉着脸,故意道:“难道你想看着我小凤凰以后行走江湖在脸上写着食言两个字?”花满楼仍是摇首,只笑而不语。
陆小凤哭丧着脸,这下彻底泄了气,“花满楼,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真的要眼睁睁……虽然你看不见,但是……”
“但是你可以去问问别的人。”
“别的人?”陆小凤糊涂起来,“除了你还有谁?灾星?他的主意一向都是馊主意。”
花满楼依旧笑而不语。
陆小凤明白过来,“哦,你是说小七她们?”
“我虽与西门吹雪从未见过面,但从你口中便知,他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不寻常的人一定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来对付。我只是个凡人,想出来的法子自然也只能是寻常的办法。”
陆小凤挠挠头,“也是,以小七捣乱的功力,一定可以把万梅山庄搅得个鸡犬不宁。我有的时候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生出如此顽劣的女娃,偏偏这女娃顽劣都又不那么让人讨厌,徒增无奈罢了。倒也可爱的很。花满楼,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七……也许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也许是……”
他看了一眼玉剑郡主,“也许和玉剑郡主一样,来自某个王府。你看她和那个南王府的郡主,关系好得简直如姐妹一般。也许一不小心,你就做了皇家的乘龙快婿了。”
如若真是这样,那倒也好了。花满楼苦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口。傍山依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有他和小七两个人,这样的日子,难道真的只能想想吗?
陆小凤自讨了个没趣,硬着头皮,向小七和香雪海走去。
二人一见是陆小凤,便使了个眼色,冷不丁地一人一捧水,泼了陆小凤个满脸。小七更是拍手大笑道:“这下你可成了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喽!”
“小七……你跟着花满楼这么久,还是一点都没学好。现在连郡主也跟着你一起胡闹。果真是近朱者赤难,近墨者黑易。”陆小凤抹了一把脸,“我发誓,只要你们肯帮我个忙,别说是落水的凤凰了,就是把我变成开水煮熟的凤凰都行。”
香雪海轻轻一笑,“世人总喜欢发誓,认为信手拈来的理由,不会成真,只管糊弄旁人就好。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发的誓,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应验。”
陆小凤一摊开手,“我说的是真的。眼下有一个困境,如果不能解决,我倒真的不如去做一只被煮熟的凤凰。”
“什么困境?”小七好奇起来。
“你们不了解西门吹雪。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一年只出门四次,而且都是为了杀人。别的时候,他便待在万梅山庄里哪儿也不去了。”
小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出去?他一定是个很白很白,而且不会笑、话也不多的人。”
陆小凤一拍巴掌,“小七,你见过西门吹雪?”
小七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常年待着不出门,当然很白了;没有好吃好玩儿的,他当然不会笑;这个山庄看去来一点也不热闹,没人陪他说话,他当然话不会多喽!这样一个地方,连武当的清风观都不如,哪儿有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意思?西门吹雪真是个可怜的人。”
西门吹雪可怜?这还是陆小凤头一次听说。“不,他一点也不可怜。他有他的剑,他是个剑痴,剑就是他的亲人、朋友、甚至情人。”
“他果然很可怜,只有一把剑。连亲人、朋友、情人都没有。”小七无比同情地摇摇头。
陆小凤拉长了脸,若论可怜,此时自己远比西门吹雪可怜多了。“与其可怜西门吹雪,还不如可怜我。”
小七一脸嫌弃地白了陆小凤一眼,“你是自找的麻烦。和那个吹雪不一样。”
“他可是个很厉害的剑客,剑法天下无双。”
“比叶孤城的还要厉害?”
陆小凤愣住了,这个他还真不知道。白云城主的剑也如天外飞仙,妙绝无比。如果他们两个能一起比试,到底谁会胜谁会败?
“也许请他出去,并不会那么难。是你们想得太不简单。一个眼里只有剑的人,心也一定如水般明镜。”香雪海轻轻吹落掌心的落花,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