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桐不信邪地继续试了两三次,都没能完成运转一周天,每每运行的头顶之时,头上某处便痛如尖锥刺骨,她不甘忍痛强行运转,却每每头痛欲昏,直折腾的身上汗出如浆,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软烂如泥,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为止。
黑暗中,她一脸惊恐,吓得面无血色,直在心里哀号连天,天呢,她这不会是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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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上刚刚透出一丝微亮,全家人就都醒来了,只是因病,因伤,因懒,因昨天晚上的那席话,有些尴尬,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张子桐,除了脸色苍白外,连神情也蔫蔫的,还没有昨天刚醒来时的有精神。
福妈离得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摸,立刻被她额头的冰凉给惊到了,然后凑近了,看到她被汗水打湿,糊在额边的头发,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手伸进被子里一摸,里面潮湿一片,“哎呀,连被窝都给渗湿了?”福妈立刻从被窝里钻出身来,跪坐在张子桐身边用衣袖给不停地给她擦着已经冰凉掉的汗水,自责地红了眼眶,
“都怪我,阿福还病着,我昨天竟然睡死了过去,幸好没发烧,……阿福,身上觉得怎么样?”
听福妈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躺不住了,福爹拖着腿,慢慢地挪了过来,替福妈披上件棉袍,俯身向张子桐探来,福爹的眼睛有些红肿,声音也哑得厉害,
“阿福,闺女,快醒来,叫声爹来听听。”声音像粗砂纸磨过铁器般,想必他的嗓子,此刻应该也很不舒服,但是,他仍然强撑着,哄张子桐。
“爹……”张子桐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眼皮也软搭搭的,跟睁不开似的。
她不舒服,很不舒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跟上次滚落山坡和在河边昏倒醒来时感觉不一样,这次她心里没底,她不确定,她这是因为有外伤再加上流了血而导致的,还是她练功出了叉子而引起的,这次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已好起来,舒服起来,她想她是病了也伤了,心里明白,这次是吃药也不一定能吃得好了。
“你感觉咋样?身上疼吗?”
“……”张子桐摇头,是真的,她麻木了。感觉失灵。
“发烧了吗?”
“……”再次摇头。
福爹踌躇了一下,看向福妈说道,
“去请他叔爷爷来一趟吧,昨天,他走的时候说,要是阿福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叫他来,阿福即没喊痛,也没发烧,可是,这明显的不对劲……”
“这么早,照叔爷爷那脾气未必肯来……要不,先把昨天抓得药煎一幅让阿福吃了看看情况再说……”二福姐出声道。
因着张子桐这一出,家里人一时也顾不得尴尬了,只是立刻又紧张起来。
张子桐若不是此刻病着,也会跟着长长的松一口气,因为,她昨天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感到了家人间彼此的尴尬和别扭,所以,直到睡前,她一直都没再出声。
“……我没事,因是有些没力气,家里有药就先吃着吧,不用再请大夫了……”照李大夫那水准,恐怕请了也没用,这句话张子桐咽下没说。
另外也担心,万一让李大夫瞧出个一二三来,但他又拿不准,糊乱开药,到时侯她是吃啊还是不吃啊,万一再吃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她找谁苦去。
或是,他瞧不出什么,再看自已这一付半死不活,离死不远的样子,光棍一些直接说她没救了,不得给家里这种情况雪上加霜啊!
“那好,我去煎药!”福爹一转身,披上外衣,拖着腿就要下炕。
“他爹,我去吧,你的腿……”福妈伸手拽住福爹的衣袖说道。
福爹一夜间憔悴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一抹坚韧的笑容,
“没事……伤口是有点疼,但我还忍得住,再说,我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药锅子,费不了多大劲的。”福爹刚开口,就猛然对上福妈不信的眼光,即而转口承认了自已的情况,细心地劝说道。
“那好,你当心着点。”福妈不放心,但是,看着炕上躺着的三个孩子,伤着的,累着得,她更心疼。
“二福,看着点阿福,我去灶房烧些热水来,给阿福擦擦身子。”福妈见福爹出去了,便穿好衣服,也缓慢地扶着腰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