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爹重复着在家福妈已叮嘱过好几遍的话,张子桐百听不厌地边听边点头。
“爹,你放心,女儿知道,吃亏的事咱不干。”
福爹一听,捏了捏她俏翘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你啊,不管是吃亏的事,还是占偏宜的事都不许沾惹,给我老实着点,好好读书,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
“我……我会照顾好阿福的,张世伯请放心将阿福交给我吧!”一道清润紧张的噪声从两人身侧响起。
福爹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位穿着锦衣,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虽然神情有些惴惴不安,但腰背挺直,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教养的人,心想这就是那个小少爷了吧。
福爹温和地朝那少笑了笑,拍拍张子桐的肩膀,
“那好,我们家阿福今后就麻烦小少爷您了。”
墨煊看到福爹一脸和气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朝张子桐身边迈进一小步,差不多和她并肩而立在福爹面前,神情庄严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如此客气。”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福爹的一只手搭上了墨煊的肩膀,笑着说道。
墨煊的身体一僵,这宽厚而有力的手掌置在肩头的感觉与母亲的轻轻抚慰很是不同,母亲的抚慰让人眷恋,而这宽大的手掌让人感到实质的重量和莫名的安心。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所托的,保护好阿福,不会再让谁欺负阿福的。”墨煊一字一句地像宣誓般地说道。
福爹愣了,张子桐早就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对话给雷昏了,喵的,搞得像老丈人嫁女儿似的,这是要闹哪样啊,她只是进个学而已啊。
“爹,送到这里就行了,您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已的,就一个白天而已,晚上您做好饭等着我回去吃噢,不要太想我了!”张子桐翘着小鼻子对福爹说道。
“呵呵,你这丫头……好,我不说了,你们去吧!”福爹隔着棉帽摸了摸张子桐的头,站起身说道。
墨煊向福爹躬了躬身,牵着张子桐的手向大门处走去,直到进了大门拐弯时,还能看到福爹站立在路当中向庄园遥望的身影。
那身影让张子桐的眼感到有些刺痛,忙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忽然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张子桐抬头看向墨煊,墨煊黑白分明,清亮温润的眼睛看着张子桐,信誓旦旦地说道,
“别怕,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
心情有些激荡和失落的张子桐真得很想问他如果再出现上次那种事情的话,你待怎样。只是看着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那抹属于天真稚子的庄重,没忍心说出口。
少年的信誓旦旦和底气来自于妇人和嬷嬷对他的宠爱,他现在并不明白,只有自已掌握了强大的利势和力量才能有资格和能力保护自已重要的人,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嗯,我相信你!”
相信你的心意和决心是真挚的。
………………
书阁自成一个院落,叫紫书院,建在后花园中。
院落正中是一座高三层的藏书楼,书楼一层外左右有游廊连通两侧的厢房。
在书楼后方则有一小轩,卷棚顶,左右两面墙,前后两面隔扇窗子,周围种植着几丛芭蕉,不过此时芭蕉已经被辛勤的园木照料者做了防寒措施,粗长的茎被草毡子裹了好几层,长椭圆形的叶子也被剪的只剩下一尺来长,这就是异地种植的下场,如果是在温暖湿润的江南,就算是冬季,它仍旧能够高舒垂荫,听雨打芭蕉,开花结果。
墨煊见张子桐直盯着被包成杆子的芭蕉树摇头,以为她觉得这个绿植不好看,便出口解释道,
“这是芭蕉树,本来是种植在江南的,但是卫先生喜欢,便硬是移来了几棵,没成想竟能成活,你别看它现在这样光秃秃的,等到盛夏的叶子都铺展开时,绿能成萌,可好看了。先生喜欢下雨的时候来这里听雨打芭蕉的声音,说凄清成韵,可惜,我听不出来什么。”
听不出来就对了,你还是个小少年,只有那些闷骚的人才喜欢听这个调调。
墨煊边说边脱鞋,还向张子桐招手道,
“过来,把鞋脱掉,屋里地面上铺的草席,不能穿鞋进去,否则弄脏了地,会挨先生骂的。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过两天就会好了。”
“噢。”张子桐压下眼中的惊异,点头说道。
进屋脱鞋,这动作老熟了,前时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才进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