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桐离床近,直接就不客气地抡起拳头,捶了墨煊肩膀一下,
“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咬你了!“
“……不……不“墨煊本来睡得安详的脸上,浮现出惶急之色。虚弱地摇头道。
喵的,反应这么迅速,你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啊?
“你……你竟敢打煊儿,竟敢打他……”那妇人青葱玉指直接着她,气得直发抖。
“我打他怎么了,也不看看他把我的手都攥成什么样了……好吧,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放开我的手吧,我快饿死了,要赶快回家去吃饭……”张子桐看那妇人一付扑过来想要撕了她的表情,没有再继续编排墨煊的不是,有气无力地摊手说道。
“……真想剁掉你的手……“妇人说恨声说道。
张子桐的脸色忽地就沉了下来,
“这位夫人,我之所对您客气,只是看在您是墨煊的母亲的份上,望您自已自重一些,别忘了,我可不是你们庄子上的奴仆,任打任骂不吭声的!”张子桐站在脚凳上,抬头挺胸地看着妇人,翘着唇角讥笑道。
“你当我不敢吗?一个乡下野丫头,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算得什么大事?谁都不能伤害我的煊儿……”妇人一脸狠厉地说道。
张子桐看着妇人脸上狞狰的表情,有些微怔,虽然她们说到这种地步有话赶话的原因,但是,她隐约又觉得,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或许是自已什么话,触动了少妇,才让她对自已发出这么大的怨气,抛开了贵妇的矜持,化做了夜叉,对自已喊打喊杀的。
“夫人,您且消消火,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王妈妈见妇人的神情有异,愤怒的有些过火,便连忙过来劝说道。
“你不要拦我,谁都不能伤害我的煊儿,我会保护他……”妇人推开王妈妈,状若疯狂地说道。
张子桐看着妇人的样子,觉得在她张牙舞爪的表象下,掩盖是一个强装坚强,被逼迫得不得不反抗的脆弱灵魂,觉得她……有些可怜。
正在此时,刚好端水进来的张妈妈看到屋内的情况,张口欲言又止,王妈妈见状,连忙为了转移妇人目标地高声问道,
“张妈妈有什么事?”
张妈妈瞅了瞅妇人的表情,连忙垂下头去,哆哆嗦嗦地说道,
“刚才前面的王管家来报,说是……张小姐的父亲和哥哥吵嚷着要见张小姐,要接她回去。”
张子桐一听什么气啊,怨啊,立刻都灰飞烟灭了,将近一天了,她想福爹和大福哥了,特别在这一屋子里的人,怎么看都像穿着戏服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常住户的时候。
妇人愣怔了一下,视线瞟向墨煊紧攥着张子桐不放的手上,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思绪,她转头吩咐道,
“去给前厅的贵客安排个客房,留他们住下,就说我今天留张小姐住下了……”
“我不想留,我可以明天再来看他,但是今晚我必须回去,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张子桐心急地想甩开墨煊的手,真想一口咬下去。
“小丫头,别再试着激怒我,我儿子肯握你的手,那是瞧得起你,哪容得你嫌东嫌西的,你莫不是真不想要你那只手了……”这次妇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怒火,冷静寂寥的像是荒漠冰川,那冷嗖嗖的眼神,让张子桐背上直窜凉气。
“好吧,我留下,但是,如果我爹他们见不到我,肯定会很担心的,而且我也要看到他们是否平安无事,你让他们来这里见我一面。”
“不行,内外有别,这里是内宅,不能随便让外男入内!”妇人一口回绝道。
“那你让我出去!”张子桐说道。
“不行,敢吵醒煊儿,我剁了你的手!”妇人冰冷地说道。
“你……你这简直是莫明其妙、不可理喻、岂有此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是前世了解张子桐的人,肯定不会在她饿着肚子的时侯接近她,刺激的,因为那样她会炸毛的。
“夫……夫人,张小姐同来的还有一个哥哥,十一二岁,进了内院来,兴许不防事,可以让他进来和张小姐见上一面,也好安张小姐的心。”紫霞觑着空档低声建议道。
“嗯,就这么办,你去吧!”妇人抬了抬下巴说道。
“是!”紫霞领命出去。
“王妈妈,你去吩咐厨房里把准备的饭菜端上来吧,摆在这屋里,我也有些饿了……”
王妈妈闻言,脸上立刻泛起一抹喜色,
“夫人这下,终于放下心来了,两三天来还是头一次主动传饭呢,这可……真是太好了……”王妈妈说着说着,话语竟然有些哽咽。
“……让妈妈担心了……”妇人拍拍王妈妈的胳膊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一幕看得张子桐直掉鸡皮疙瘩,并不是说他们做作,而是,她有些难以适应这种主仆情深的戏码。归根到底是,她不明白主仆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关系。
这个庄园,或是这里面的生活方式,让她大开眼界,只是有点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