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福妈叹息道。
“唉!叫叫吧,看能不能叫醒,要不就得捏着她的下巴灌药了!”
福爹有些微凉的大手,一贴上张子桐的脸庞,陌生的碰触,让张子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然后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看见张子桐睁开了眼睛,一家人都很高兴,福爹端药的手都抖了,福妈又拿出了小手绢,抹眼泪。
看着张子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排斥和茫然、惊惶,想起了,自已小闺女现在认不得自已的事,福爹这个棒壮的汉子,心里揪揪的疼。
眼眶微红地哄道,
“阿福,别怕,我是爹爹,我不是坏人,是爹爹!”然后又指着泪眼汪汪的福妈说道,
“这是娘亲!”又指着从床尾绕到自已另一面正头挨着头,瞅着自已的小女孩和半大小子说道,
“这是你哥哥,姐姐!”
然后尽量的放柔声音,一咧嘴,露出一个憨憨的,亲切地笑容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你现在受伤了,生病了,所以有些事不记得了,等你病好了,就会想来了。别怕!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阿福静静地看着这个努力地解释着眼前情况的男人,也许平常说不来这么温情脉脉的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嗯!”张子桐不由得点了点。
“哈!管用了,叔爷爷教得话,没想到还真管用,你看,妹妹看咱们不怎么害怕了!”大福笑着对二福说道。
福爹受到鼓励,再接再厉端起药碗,说道,
“阿福真乖,生了病得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那现在咱们吃药好不好?”
这一幕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发烧感冒不肯吃药时,一脸古板的老爸,竟然做鬼脸,哄自已开心,逗自已吃药的往事。
嘴一瘪,眼里又汪出了泪。
“别哭,别哭,是不是额头又疼了,好妮妮,喝完了药,伤口就好了,就不疼了。听话,啊……”福爹手慌脚乱地哄道。
为了自已着想,张子桐忍着泪,点了点头。
福爹大手伸到被子底下,连人带被地将张子桐的上半身给托了起来,将药碗凑到了她的面前。
张子桐偏过头,准备喝药,不料刺鼻的中药味直冲入鼻腔,喉咙里一阵发痒,胸腹间一涌,
“唔!”张子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眼前的药碗,身子一窜,出了被窝,将头探出炕边,就再也忍不住地张口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瞬间控制不住地鼻涕、眼泪齐流,哇哇地吐个不停。
眼前出现重影,头晕眩的厉害,伴随着一阵阵的抽痛,耳中轰鸣,身体也一阵阵的痉挛,一挺挺的,跟被甩上岸,摇头摆尾的鱼似的。
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但是张子桐的意识始终清醒着,看着这症状,再想想自已受伤的部位,这是脑震荡后遗症来了。
公司里曾经有位女同事,在上楼里,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断了,脚一崴,脑袋就冲着楼梯栏杆磕了过去,“咚”那一声响,整个楼下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栏杆,没有滚落下来,当时只是头昏,没什么不良反应,不过还是接受部门同事见意,去了医院。
脑ct、脑片、脑什么的,都走了一圈,诊断结果:脑震荡了。
得住院观察二、三天,本来还觉得有些大惊小怪,结果一躺到病床上,后遗症就出现了,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从那次事后,就没见她再穿过高跟鞋。
“跟命相比,美算啥……”
这身体头都磕破了,人都磕死了,起码也得是中度脑震啊,可惜现在没有脑部扫描啥了,扫了,留下证据,去讹死那个小屁孩家。
张子桐在这里吐得昏天黑地,那一家人在那里都吓懵了。
福妈的声音在黑夜里尖锐的可怕,
“啊!阿福啊,这是咋了,这是……呃……”哭着哭着就抽了过去。
“孩儿他娘!”福爹的声音急得都冒火了,急吼吼对大福喊道,
“快去请你叔爷爷过来!”
“呃……”张子桐抬手想拉住从身边炕上麻利地溜下去的身影,无耐这一阵狂吐,用尽了她全身没有多少的力气,手抬了抬,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想说不用请医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是一张嘴就想吐,跟本就不出话来。
算了,福妈也晕过去了,来了,可以帮她看看。
只是,能不能换一个大夫啊,那是个庸医啊,虽然辈份高,但是并不代表医术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