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愁蹙眉,回头看着那个男子,冷冷地眼刀扫过了那个男子一双黝黑的眸子:
“狼天性自由,如何驯服得了。还望师傅,不要再痴人说梦。”
“少主所言差矣,”一个女子的声音穿插进来,她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接着说道,“狼虽难训,但到底是动物,是动物就有自己的弱点和天性。若是将狼放逐,只有我等可以给它食物,为了生存,狼自然会听命于人。不是么?”
“自古以来,也有宁死不屈之辈。”顾君愁淡淡地回答,自己坐了下去。
“主人所说不错,少主你果然看事情都太过消极。”
顾君愁暗自冷笑,然后抬头看着那女子:
“我是如何,你安乐,不是最最清楚的么?”
安乐听了这话也不恼,不过是痴痴一笑道:
“少主说笑了,安乐与少主之间,不过是点滴情缘,少主到底如何,还是夫人最最清楚。”
未央暗自替安乐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顾君愁自己不怒反笑,将安乐上下一个打量,才慢慢说道:
“安乐,你最最不配,提起‘夫人’二字。若非她错信于你,如今我又何苦任凭你这般欺侮?”
安乐听了这话面色一变,当年的事情本以为少主一无所知,原来自己所作所为都被顾君愁看在眼底,安乐这才换了神情淡淡地说:
“这也是少主你……自作自受。”
顾君愁闻言倒是不怒,反而笑笑,站起身来:
“二位来此的目的已了,何苦再在这里,惹人心烦?你们主人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未央安乐,我顾君愁,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安乐哼了一声自然飞快地消失了,来去无声,倒是未央若有所思地看了顾君愁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少主,安乐也是为你好。”
顾君愁听了这话却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掀了自己的袖口,却见了他藏在袖子下的右手,小臂一截乃是完好无缺,但是却从手肘开始一道凄厉的刀伤,狠狠蔓延在手上,伤及筋骨,看着极为可怖。强笑着看着那个目光闪躲的未央:
“为了我好?就是因为这个是么,在安乐和你未央看来,我顾君愁所有的意义就是一身绝世武功,是么?为了不让我废去武功,你们两个人还有他全部欺骗于她。到最后呢?还不是两败俱伤?你们留下了什么?又对我造成了什么,武功换不来她的复生,你们明白不明白?如此让我活着,岂非行尸走肉?!”
“是中间出了差池才……”未央小声争辩。
“够了!”顾君愁大喝一声打断了未央的话,“我不想再和你们纠缠下去,顺便请你未央回去告诉他,若是他还是要一意孤行,我顾君愁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拦他,哪怕赔上我的性命。他要罔顾天下人常,那么就不要怪我顾君愁忘恩负义!”
未央不敢再留,却是赶快离开了。顾君愁看着未央离开,才慢慢地踱步到了屋角的那个灵位之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顾君愁左手握住了那灵位之前的烛台,反手朝着大殿之后的帷幔丢了过去,虽然是没有什么力道的丢过去,但是却一个人影闪了出来,那烛台一点点燃了帷幔,那个人的脸也在一瞬间燃起的火光之中变得明显——
顾君愁虽然感觉到有人,却万万不可能想到,这个站在帷幔后面的人,竟然是他。
顾君愁一愣,却下意识一颤,然后才跪拜下去:
“臣,见过皇上。”
凌宣毅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前面顾君愁和未央、安乐的对话过被他听进去多少,明显凌宣毅来的时候没有让门口的相府仆从禀报,而顾君愁却以为这个人,不过是江湖刺客而已,全然没有想到——竟然是当今圣上。
凌宣毅缓步走到了顾君愁面前,弯腰捏着顾君愁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着:
“顾相,你、瞒、着、朕、的、事、情,可、还、真、多!”
顾君愁当然知道凌宣毅这是雷霆之怒,想要别开头去可是却躲不开凌宣毅的遏制,勉强开口道:
“陛下,你听臣解释。”
“好啊,”凌宣毅哼了一声放开顾君愁,自己后退开几步坐在了大殿之上,“你说啊,朕,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