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皇儿,到父皇这里坐。”
凌振点头,跟着凌宣毅走。此举却让台下人大惊失色,那些人都看着凌振像是看见了未来的储君,凌宣毅突然对这个孩子的转变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大夫无意中的叨念。
潘妃一党的人更是突然天将喜讯一般,半天都没有反应。
待凌宣毅和凌振好不容易坐定了,凌宣毅才说:
“去,把陆大夫给朕请来。朕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皇上,让我去吧?”福祥笑着,看着皇帝。
凌宣毅无奈,点点头挥手让福祥去了,福祥手脚也麻利,虽然大家都知道陆太医在宫中,可是她一般平日里很少在太医院静静地候着,所以能够找到她的人也只有福祥一个。
不多时,陆英就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朝服来了,先进了殿里,看见了凌振坐在凌宣毅旁边,暗自吐了吐舌头,然后才拜下:
“臣陆英,拜见皇上、皇子。”
“免礼。”凌宣毅点头,“陆爱卿,你教朕皇儿的,朕可都听他说了。”
陆英无奈,尴尬地笑笑:
“皇上若不喜欢,臣不教就是了。这些小技巧若是皇子喜欢,臣可以等皇子大了再教。不迟。”
“大了?!”凌宣毅扬声,看见陆英有点怯了,才坏心眼地哈哈大笑起来:“大了就晚了!陆爱卿,你教的很好,比起直接读什么圣人之道的书好得多,既然振儿喜欢你就教他就是了,没什么大小之分。朕的孩子,无须如此固执老套。陆英,你可听明白了?”
“啊?”陆英恍惚,反问了一句以后才觉得大不敬,连忙点头到,“明白明白,臣明白。”
“明白什么,”凌宣毅摇头,“朕是要你,当振儿的老师,从今天起。”
“可、可,臣要煮药,赶不过去给皇子教书啊。况且臣书都没读过几本!”陆英摇头,大为惊恐,死活不干的样子。
沈子安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是,陆大人所读的书当真不多,臣守着河山阁那么多年,第一次见有人能够每日都来,手不释卷,阁中医书,尽数都被大人读完。《锦绣书》也翻了多遍。”
凌宣毅一听,别说是他自己,台下的大臣都是惊讶地看着陆英,凌宣毅似乎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女子如此令人惊讶,她的努力竟然都在这种地方——让人惊喜。读史明智,凌宣毅笑了:
“陆爱卿,你不必自谦,若非顾相不愿,朕也不会勉强你。就你能读这么多书来看,朕知道你不是无为之人,朕的孩子交给你,朕放心。”
陆英嘴上说着:“谢陛下信任”,心里却不断腹诽说道:我哪里是自谦,我是保命好不好,好不容易移魂却来到一个太医身上,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是弄死了你们皇家什么人,我怎么担待得起,不努力看书怎么办。真是不知道是不是算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祸得祸。陆英只是笑,笑得有点尴尬。
凌宣毅却扭头对那几个大臣说道:
“你们教皇子的事情不变,只是每天下午的时间都给我空出来,皇儿你那段时间就进宫来找你的陆师傅吧。陆英你也不必为朕的孩子空出什么时间,你平日里如何做就如何做,皇儿跟着你能够学到不少东西,这些,才是朕想要教给他的。”
“谢谢父皇!”凌振听懂了自己可以学医术,小心地爬下皇位,给凌宣毅恭敬地磕头。
凌宣毅看凌振竟然如此懂礼,笑了,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算是亏欠他了,想来想去,想到宫中还有一个平日里让自己休息的行宫没有人住,本是唤名恭谨殿,却现在想来也不好,便开口说道:
“福祥,命人将恭谨殿收了出来,名字却一并给改了,叫做宣政殿。振儿你就住那里吧,方便你宫中出入,见你父皇母妃也容易些。宫里宫外跑太辛苦你个孩子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凌宣毅却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接着说:
“陆英,方才我们遇到一个问题,你作为皇子的老师,你想必也想过这个问题。”
陆英只好硬着头皮问:
“臣愿闻其详。”
凌宣毅把事情经过给陆英大致讲了,然后陆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臣以为,见面税收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洪水决堤并非是百姓的责任,当是当地政府的堤坝不牢固的问题,若是因此减免税收,宫中收入减少地方却仍旧需要钱粮重修堤坝。用钱弥补也并非不是办法,只是地方都是如同顾相这般节约的官吏。若是开仓用粮,虽然解燃眉,但是却让富人更富,穷人更穷。三个方法都是用在地方,没有用在边关,厚此薄彼并不甚好。臣有一个方法,却不知道陛下敢不敢让我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