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惠……皇后?皇帝不是没有皇后么?难道是——啊!我知道了,是顾筱君!”唐含笑说出口来。
陆英一惊,连忙捂住唐含笑的嘴巴:
“我的小祖宗,你小声一点,要敬称‘淑惠皇后’,你怎好直接呼人名讳!不定惹来杀生之祸的!”
唐含笑却没有闭嘴,只是忽然转过头去看星沉道:
“我还是好感兴趣!”
“什么?”
“你的事情,星沉大人!你既然不是人,那你是什么?”唐含笑问得直接,却也是陆英想要问的。
星沉看了看陆英,也看了看唐含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星官。”
“星官是什么?”
“神选中的中间人,用以沟通人间和神。”
“可是,”陆英缓缓地开口道,“六国乱时,不仅仅律国有祭祀,六国皆有祭祀。可是六国的祭祀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也就似乎说,并不是每一个星官,都可以像是你这样,活得这般长。”
唐含笑小狗一样地点头,看着星沉目光灼灼。
星沉却只是笑了笑,念了一篇讼文:
“罹余未欣,冲徵以云,祀凤羽,祈天地;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祸兮子赢,折羽奉易,祀龙麟,交相迎;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灾末更灵,负角成晶,祀甲龟,归自然;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
这文早就听过,可是知道其中真意的人又有几个,星沉不知道有几人听过,但是星沉知道听过的人定然是不会听出其中真意。星沉如何会告诉别人自己来这滚滚红尘到底是何心思,只是本来到这里的本意已经消散,本来都说星沉身为祭祀和星官却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脸孔,笑得奸诈。
可是,
最为嘲讽的是,来这里的本来使命,就是为了让天下平。让天下太平。:“罹余未欣,冲徵以云,祀凤羽,祈天地”,当年律国皇后的凤羽便是这句话之中最大的因,而后“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才是道破天机。这讼词反复吟诵的那句“当以乐,享六国;而予新,天下平”才是真正的谶语。天道难估,而人心更难测。
当以乐,荣享六国,惹六国纷争,让天下大乱,天道骤变。
而以新,天下才能平定,选中的人,会成为天下的主人,然后助之昌盛。
“乐”和“新”,才是生杀予夺的关键,只是——终归,没有人能明白和清楚罢了。
所谓乐,不是六音之乐,而是——月。
所谓新,不是推陈出新,而是——星。
星沉月落,才是,物主太平。
“喂,星沉?”陆英突然出声摇晃星沉,“不想说就算了嘛,真是的,干嘛不理我们,神游天外去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
唐含笑和陆英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也拿星沉没办法——但星沉方才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一点不落地留在了陆英的眼里,也、记在了心里。星沉有事,而且一直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