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她出来吧。这种咋呼的计策,也就只有那个黄毛丫头才想得出来。”
这个时候,那帐外也就忽然窜进来一个小兵,却一挥手豪气地丢了头上甲帽,不满地抱怨:
“你说你的就是,便为何要说我的计策!”
王卫此刻却已经不怕,只说道:
“小姐还是回去得好,女孩子家上战场要叫敌国笑话。”
冯莺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王卫的肩膀:
“王大哥你就是个喜欢说笑的主儿,你那副将我看他连我三枪都挡不住,你还让他做先锋?别到时候给人斩了首,叫人笑话我们锦朝没有猛将!再说了、我出兵又不是这一次了,哪一次你们不都是让着我去的!”
“小姐,此事不同往日。”
“我当然知道此事不同!”冯莺突然转了笑容,寒声道,“皇帝想要削军权的心思早就起了,我们冯家这些年也算是苦苦支撑。父亲和旧部的联络都是换了多少种迷信,我全数看在心里。如此,此战我们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若不能杀了戎君,就要令他不敢再踏足中原大陆!”
王卫一愣,似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冯莺。冯莺虽然自小就豪气,却没有想到厉害关系从她口中说出来,更是不是滋味了。
“爹,王将军的意思本是——诱敌深入、以进为退,但我看不必。那戎君本来就是研习汉家的人,兵法道理我们懂他也一定懂。不若我们换而直取,攻他措手不及。首战告捷,却是容易做到,”冯莺手按沙盘,指着那插旗的几处道,“爹你看,此处乃是我军的主帐所在,而这里乃是戎君大军所在。我们不若不用任何阵法,便是直取其中,孤军深入让他以为我们轻敌,而后大军跟上,以人数取胜。便可达到首战之义。”
王卫愣住,第一次觉得冯莺也变得不再只将胜负之武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冯大将军当然是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
冯将军开口道:
“王卫你先出去,我要问这丫头几件事,她怎么又跑出来了!”
待王卫退去之后,冯将军才蹙眉看着冯莺:
“你可知此举会带来如何后果?”
“知道,我锦朝军士半数将命丧沙场惨死。”
“那你还要坚持如此,还要说服我和王卫?”
冯莺笑了:
“将士会死,但爹会活着。冯家,会活着。这样,不就够了么。”
冯澹沉默了良久才道:
“女儿懂事了。”
冯莺古怪地看了冯澹一眼,才冷声道:
“爹以前说要女儿懂事,说要女儿不要成日里想着虚幻飘渺的东西。如今女儿便真实给爹看罢,若此战出名,还望日后——爹不要再焚我的书就是了。”
冯澹一愣,却无奈只道:
“小心行事。”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