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点头,明明应该放心下来,却是为什么星沉那么说出了几句话之后,她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星沉。而,对冯莺,她要恨,她要背叛,她要烧她的尸体,这些,都……无所谓了。既然她要认定了是那样的相处乌发让她接受,那么,也就无所谓了。
只当自己十多年来,识人不明。
若能……相忘于江湖,恐怕也是极好的。
那个时候的陆英丝毫不明白星沉为何要如此痛苦和沉闷,只因为陆英原还是顾筱君的时候,便是从不参与朝政的。不仅仅是因为宁王这一脉世代对政局的冷遇,更是因为顾家的先祖,早便立志此后都不再出仕,只做了清闲、袖手而已。
星沉观心,虽侍奉于天,却着眼在地——
十年之间牵扯盘绕的线,如今终归纠缠在了一起:凌宣毅身为君王,处处掣肘,而顾筱君身为郡主、乃至母仪天下,却不问政事,不明就里。星沉身为星官,虽预知来事,却隐忍不发,终归什么都没有说。原因无外星沉因占卜顾筱君的未来而伤了掌心,从此再也看不到那混沌的星盘。
“沈子安是谁?”陆英忽然开口问,她觉得她很需要有人给她好好说说这些最近的际遇。
“沈贵人的弟弟,你见过他了么?”星沉笑嘻嘻的回头,似乎刚才那个一脸忧愁的人并不是星沉。
陆英习惯了星沉的多变,点点头:
“因为顾君愁来找过我,说我想要给我的父亲复仇就冲着他一个人去。不要牵连其他人,也不要谋心于上,伤及国祚。”
“顾君愁找你和沈子安有什么关系?”星沉偏了偏头,不解的看着陆英。
“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的么?”
“可是我对你真的很没有办法啊——”星沉无辜地亮了亮手心的伤痕。
陆英讪笑:
“好好好,因为我好奇‘我父亲的死因’为什么和顾君愁有关系,所以就想要去河山阁看看史书有没有记载,然后就遇到了在那里的沈子安,然后他似乎和我很熟的样子,我很好奇……陆英和沈子安是旧识?还有陆英似乎和大内总管也福祥也很好的关系?”
星沉长叹一声捂着额头:
“看来我早该告诉你关于陆英的一切,省得你总是给我惹事!笨蛋筱君!”
“说了叫我陆英!”
“没想到你还这么喜欢这个名字,明明筱君更好听……”星沉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才说道:
“恩恩,是啊,福祥以前就是在太医院当差的,后来因为给凌宣毅送药的缘故会说话就被留在了皇帝身边,陆英——也就是你,自小在太医院长大自然和福祥是很好的关系。对了,他叫你小英子,你叫他小福子。你们总是被人嘲笑说他想要找你做对食。”
“噗嗤……”陆英还是忍不住笑了。
“那……沈子安呢?”
“你,”星沉顿了顿,叹气道,“我是说陆英,以前那个,救过他性命。”
“什么?”陆英更加惊讶,不理解的看着星沉,“那么厉害?”
“他十岁的时候被毒蛇咬,是被陆英救下一条性命。当然可能他已经不记得是你了,他认得你应该是因为你父亲。嗯,就是原来的首辅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