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沟边上,用力的喊上一嗓子,听见声音顺着每个沟坎去传递,接着就能听见若干个我的回声在山谷中回荡。在沟沿上,一个“大爷”(年纪并不大,辈分是我的大爷)在那里建了一个小砖窑,路过砖窑的时候,看见窑里正烧的火红火红的,把整个夜色照的通红通红的。大爷父子俩大汗淋漓的忙碌着。大爷之所以把砖窑建在那个地方,也是因为要借用沟里的泉水,烧砖水也是必需的要素。我想村里人在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意见的,因为烧砖会消耗很多的水,在那种滴水成金的岁月里,有抱怨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伙子们,你们来!我给你们教个好玩的!”面色青白的太爷在沟沿上看见了我们。太爷可能是有什么疾病,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他一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毛驴拉到沟里,他在沟沿上看着毛驴吃草,晚上让别人帮他把毛驴拉到沟沿上就回家了。
“太爷,你要教我们什么好玩的?”我们大汗淋漓的样子。
太爷给我们教的是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是用泥疙瘩捏一个圆形的土饼,在那个土饼上掏一个圆形的坑,太爷做好了架势,顺手将土饼摔在地上,只听见“哐”一声,土疙瘩摔碎后出很大的巨响。我们瞬间乐了!于是每个人都捏好土饼,围着太爷在那里放“炮”。
后来生活条件有了好转,父亲给我们家打了一个水池子。把天上的雨水存贮在那个池子里,雨水甘甜,但是有些涩。不过比那泉水要好多了,泉水虽然也很甘甜,但是太咸,越喝越渴。有一次爷爷坐在炕上一边喝着曲曲罐茶,一边感叹道:这天上的水就是比泉里的甜。我仔细看着爷爷当时很高兴的笑容,就知道能摆脱喝泉水是几代人的梦想。
大前年爷爷去世了。我们安葬完爷爷后,他的几个孙子都跑到沟里再次去挑水,现那个泉眼依然孜孜不倦的泛着水,在结了冰的冰面上有人凿了一个圆圆的口子,看来是已经取过水的。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马勺把那泉水喝了一口,瞬间觉得甘甜可口。当时弟弟在录像,我故意做出了一副喝了水很强壮的样子,以表达我对那个泉眼的敬畏。
当那个同事对我有些情绪之后,我对他好言好语的说道,可能你无法体会我心中的那种痛楚,因为你们没有缺过水,但我不一样,你们能不能想象到连喝的水都没有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吗?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那个同事默默无语。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懂得了水对于我的重要意义。没关系,在太平盛世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人不也在糟践粮食、浪费水源么?
居安思危,这四个字,我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