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我注射血清,我皱着眉头,拿起医生桌子上的纸和笔,奋笔疾书。
医生安慰我:“小伙子,情况并不恶劣,你来的很及时,你大可不必现在就立遗嘱。”
我道:“我不是在写遗嘱,我只是列出和我一块吃狗肉的那些人的名单。”
出来宠物医院,我掏出遥控器想开车门,哮天犬却“噌”地一声,窜出去了。
坏事了,十几万就这么完了,忘了用根狗绳拴住它。
然而,跑出几步后,它停在旁边一家店铺门口。
我抬头一看是一家洗车铺。
哮天犬蹲在高压水枪旁边看着我。
哮天犬的举动,让我想到,对啊,应该刷刷车,车里到处是这狗东西的血迹。
把车提到洗车铺,交由刷车的冲洗,我这厢仔细观察我命名的这条哮天犬。
两条大耳朵,很是招风,通体雪白、干净,狗毛不是那种长长的,而是极细、极短的那种,约莫有板寸长,四肢细又长,狗脸也是细长。
狗脸上的部件怎么形容呢?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组合在一起,看不出温和,也看不出威严,也叫不上漂亮,我自称才子的人竟然无法形容,惭愧!
等车一刷完,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了看哮天犬,它没动,我喊了一句:“哮天犬,上车。”
“噌”地一声,哮天犬蹦到副驾驶座上。
关车门的功夫,我心想:“看来真是名犬啊!常坐车得主,很地道、很有派。”
一面开车,我一面想,来的时候苟延残喘,怎么一到医院就啥事也没有了?现在是狗蹦乱跳,这狗,还挺神奇的!
车到书吧,我为哮天犬打开车门,这狗还真是温顺、听话,并且跳下车之后的它,紧随我身后,亦步亦趋。
同我来到二楼的办公室,哮天犬爬在办公桌前方沙发与茶几的空档间,静卧起来。
面前的这条狗,我喜欢,不叫、不燥,温顺,听话。
许多狗事,我琢磨了半辈子,也捉摸不透,《续搜神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晋代有个姓杨的后生,养了一条狗,他与这条狗出入相随,形影不离。
一次,他喝醉了酒,路过了一片沼泽地,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时逢野火燎原,风势正盛。狗惊恐大叫,可是这后生酣睡不起。
狗急中生智,跳到了水里,带上一身水,洒在了后生所卧的草地上。
这样反复多次,周围的草变得湿漉漉,这后生也避免了一场灾祸,而狗却因之累死了
善解人意的狗可以为精神寂寞的人带来一丝安慰,成为人们生活中值得信赖的朋友。
说起狗事,想起在我老家,一条名叫二黑子的狗,在我脑子里已经活过了近30年。
乡下的狗不像城里的窗体顶端窗体底端宠物那样娇惯,刘大从来不管它,饿了它自己去找食,冷了它就钻进干柴里,反正死不了。
刘大和它建立起感情,是在一年前。
那时候,刘大要搬家,搬到几十里外的一个村子。
他不想带上这条狗,就把它卖到了镇上的狗肉馆,换来了几张脏巴巴的票子。
那天晚上,它就应该变成桌子上香喷喷的狗肉了,可是,刘大却听到了它熟悉的叫声。
他和老婆都吓了一跳。
他撩开窗帘望出去,见二黑趴在黑糊糊的院子里,昂着脑袋,保持着随时都要出击的姿势,双眼闪着幽幽的亮光……
二黑子没死。
鬼知道它怎么逃回来了?
搬家那天,狗是没法带着,刘大又把它送给了本村的一个亲戚。他叮嘱那个亲戚说:“你要是不想养它,就卖几个钱———除了镇上的狗肉馆,卖给谁都行。”
他搬到另一个村子的第三天,半夜时听见窗外有动静。
他打开灯,朝外一看,竟然是二黑!
它一边“哧啦哧啦”挠窗子,一边“呜咿呜咿”地叫———它竟然闻着气味找到了主人!
从此,刘大不想再赶它了,对它好起来,经常甩给它几根骨头吃。
说来也怪,自从搬了家之后,刘大的身体就出了毛病———白天浑身无力,夜里噩梦连连。
他是个庄稼人,没有充沛的体力不行。
村里的老中医给他开了几包药,老婆天天晚上给他熬,喝了一段时间,没效果。
于是,老婆给他请来了神汉。
神汉一进门,把房子的四个角都看了看,当即指出:“这房子盖在了死人的脑瓜骨上,得驱邪。”
刘大问:“怎么驱?”
神汉说:“要用四盅黑狗的血,分别洒在房子的四角。”
二黑就是一条黑狗。当时,它就趴在屋里的地上,一双狗眼直直地看着巫师,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
神汉又说:“记两点———第一,必须是活狗的血。第二,必须是四条腿放的血,每条腿一盅,不能混淆。”
刘大糊涂了,虽然他没文化,但是他总知道血是循环的———为什么非要从四条腿放呢?
他向神汉请教。
神汉有些不满地说:“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然后,他掸掸袖子就朝外走了。
二黑突然窜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神汉的裆部。
它一声都没叫,只是一味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