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身上没有伤,一切都还好说,她没想到的是,太平恨起来是那个样子罢了。
“天后息怒,太平不是没有把招驸马一事放在心上。”上官婉儿极怕武则天一个暴怒下就这样拍板定案,唯有硬着头皮顶上去。
“那她这是何意?故意做给我看的?”武则天一把将她拽起,捏住她的胳膊,指着她身上的伤痕怒道。
上官婉儿下意识的连忙抱臂在胸挡住羞人的部位,低首摇头道:“不是的......太平不会那样气您的,天后,您别生气,她只是心里面委屈......”
“委屈?!”武则天不待她说完已出声打断,声线抬高不少,眼色眯了一眯,“你的意思是她委屈,就这样宣泄的?”
上官婉儿愕然一下,张了张嘴,头皮发麻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婉儿说错了话。”
“她这么待你,你就平白受着?你是我大唐的宫正,反被一个公主欺负,你觉得你还像大宫正吗?我把内廷交给你,你怎么给我管的?人人都学了太平,对你毫无敬畏,那些个宗亲子弟不是都要无法无天了!”武则天也并非是要贬低公主的地位,而确实是对上官婉儿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宫正有宫正的威仪,见她就如见自己,胆敢对宫正不敬,就是在打武则天的脸。
“天后息怒,婉儿知错了。可是天后......太平那,那,那哪儿能跟旁人一样呢?她,她……她要怎么待婉儿,婉儿也是心甘情愿的......”说到最后,上官婉儿的声音几不可闻,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心中既急且痛,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心情大概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了。
到了现在她还在替不争气的闺女辩解,武则天也是颇有点无奈之感。换了别人在自己跟前哭,她只会更加的不耐烦,偏偏上官婉儿一委屈,一落泪,自己就难免会有所心软。
武则天捏了捏眉心,缓缓落座,挥手道:“起来起来,给我坐下。”
上官婉儿哪里敢再扭捏,扒拉着挂在腰际的衣服挡住身子坐入了她身旁,垂着头不敢侧身去看她。
看着她抱着衣裳低头落泪,光洁雪嫩身子和裸/露的玉背,俨然一副楚楚可怜,任人欺负的模样,武则天竟有了一瞬的呆愣,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瞄了一眼桌案上的药瓶,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放弃了要继续替她抹药的想法。
“行了,把衣服穿好,剩下的药膏自己带回去擦了。”武则天有了种莫名的烦躁情绪,余光晃到上官婉儿听话的穿着衣服,不耐烦的吼道:“快点!磨磨蹭蹭的!”
上官婉儿不知她又在发什么火,本能的背转了身子去穿衣,手下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如明霞般的玉背露在武则天眼里,武则天眼色一紧,忽然问道:“说!你有没有被太平......有没有?”
上官婉儿骇然失色,她已非当初什么都不懂,自知武则天要问的是什么,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她三下两下着好衣裳,转过身来,忐忑不安的偷眼望她,低声道:“没有,太平不会那么做的。”
“哼!”武则天怒哼一记,“有也罢,没有也罢,你要是敢不洁身自好,你就给我滚回掖庭宫去!”
上官婉儿咬着下唇,听着她严厉的教导,惭愧地垂下螓首,却也听出武则天对自己没有被破身一事并不相信,可她突然又不想再为此辩驳什么了。她不要被验身,就让人误会又怎样呢?不管如何,她就是太平的人了。
如此一想,上官婉儿忽然灵台一闪,这一点似乎正好可以拿来利用,于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择个吉日,召周家大郎君进宫来。”武则天沉声说道,下了狠心要宝贝女儿乖乖听话。
“天后……”上官婉儿慌忙抬头打断了她,“太平既然不喜欢周家,那不若就让她自己选个喜欢的吧。天后您也答应过她,要是不给她机会,她,她……”上官婉儿半真半假的说着,缩了缩身子,后半句话难以启齿的模样。
“她要是再敢拿你怎样,我就……”果然,武则天冲口而出,虽仍是怒气未消,但说真要怎么罚,她还实在没有过打算,改口闷声道:“她能有喜欢的?”。
上官婉儿顺势抢道:“天后,婉儿以为,太平或许更愿意接受下嫁给城阳公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