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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妆，洗脸。

黎木终于看清了自己原来的模样，黑眼圈严重，就连平时一向引以为傲的白皙皮肤，今天看起来也格外暗沉，再她刷完牙转身的时候，正好碰上艾曦上洗手间……

看到艾曦，又想起昨晚的事情，黎木有些不自在。艾曦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两人面对面站在洗手间门口，过了几秒呆子黎木才发现自己挡着人家的路了，于是往左，可艾曦也往左，黎木赶紧往右，艾曦也往右，好吧，站在原地不动，果然，艾曦也站在原地不动。

“唉……”黎木叹了一口气，晃悠悠地走到一边，然后像壁虎一样贴在卫生间的墙壁上，这回总行了吧。

这回艾曦有了足够的空间通行，看黎木蓬头散发像智障一样贴着墙壁，“噗……”，艾曦不小心笑出了声，但马上又压制了下去，打开水龙头挤了点洗手液，优哉游哉地洗着手。

艾曦今天穿了一条高腰阔腿裤，上衣扎进裤子里，就算只穿着家居平底拖鞋，一双腿也长得可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胸以下就是腿一样，黎木又翻了个白眼，低头瞧见了自己的腿，嫉妒了，红果果的嫉妒。

“艾曦……”黎木站在一旁，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昨晚她欠了艾曦一个人情，怎么也得还清，否则心里总是不踏实，“昨天晚麻烦你了，谢谢啊——”

“以后晚上十点还没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艾曦抽了几张餐巾纸擦着手，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补充，“还有，你昨晚弄了一屋子酒味，记得清洁干净。”

真是嘴贱才和艾曦这么客气，黎木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热脸贴上了艾曦的冷屁股，这饭也不打算请她吃了，黎木弘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照旧说了句客套话：“那中午有时间么，我请你吃个饭吧……”

这仅仅只是句客套话而已，就好像平时送客人走的时候，总要“热情”说一句：矮油，在这吃了中饭再走嘛~

“好。”

黎木没听错，艾曦说的确实是“好”字，这人也太耿直了点吧，连眼睛都没眨就说好，都没有礼节性地推脱一下。黎木不想出去，头晕死了，她都把莫然的饭局都给推了，中午就打算点外卖凑合。

“那你想吃什么呀？”黎木弱弱地问。

“随便。”

黎木一听是随便，这就好办了。

讲道理，艾曦虽然嘴上说的是随便，可她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随便。同一个概念，在不同人眼里理解程度是不一样的，就比如黎木理解的随便，大概就是花两三百请艾曦下个馆子，而艾曦理解的随便则是……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艾曦算得上中产阶级，而黎木就是一底层平民，她们俩的消费观念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平民请小资吃饭，注定是个悲剧。

店是艾曦选的，菜是艾曦点的，单……是黎木买的。

“小姐，一共是1555元。”服务员面带微笑，露出八颗牙齿，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笑容，黎木看得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