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兀自跳过这个话题:“这几天是不是很忙?”他知道的,以往的年底总是会陷入忙碌中,长达一个多月没办法好好休息。
想起这个任瑾莫名就来了困意,一想起明天又要早起上班,就觉生无可恋。
“唔,还好,”她含糊带过,“年底了事情总会多一些。”
大概猜到她不想谈这个话题,温时修聪明地避过,转而提起天气。
“这几天降温了对不对?”
任瑾点点头,现下坐在床沿关了窗户还能听见外头呼呼的风响不绝于耳。
“我看天气这几天都下雨?上次给你买的鞋套有没有记得穿?”
任瑾忙不迭点脑袋,想了下又说。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这么盯着我。”小姑娘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满,嘴撅了撅却没听见他的回答,她回神才发现他起身在接电话,声音很轻听不见在说什么,忽然心上就流淌过一阵凉意。
终究是不在身边。
这个电话接的时间有些长,任瑾便看着他一直在说话,可却不知道说的什么。夜晚凉,她没披外套就坐在床沿,微风从客厅灌入透骨的冷,她恍然回神,伸手摸了摸眼睛,才觉不知何时眼角微湿。
明明已经足够忙碌,明明每天恨不得劈成两个来做事,明明满脑子都是工作,闲下来时却还是忍不住想他,尤其是夜深人静,与他视频的此刻,才发现原来不在身边就是这样的滋味。
想依靠不能,想说话要等他有空,发现有趣的笑话不能直接侧身读给他听……
不过一月而已,却像一年般分秒难忍。
走神的片刻,他已经挂断电话回来,看她眼神放空很显然魂游天外,眸心染了点点笑意,静等了半晌才叫她名字。
任瑾慢吞吞“啊”了一声。
他眸含笑意,星星点点的光芒微亮:“在想什么?”
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什么都混混沌沌不清楚,任瑾直勾勾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本来一点也不想说这样的话,此刻此景却忍不住,她用力咬了下唇,手指压了眼睛近乎哽咽地呢喃。
“哥哥,我想你了……”
想他马上就出现在身边,她一个人睡觉太冷了想他给她捂暖手脚,想每次经过办公室都能看见灯亮着他在专注工作,想回家他做饭她洗碗……
不想现在这样,看得见却摸不着。
小姑娘说话时刻意捂了眼睛,但眼角眉梢还是看得出有轻微泪痕,心中瞬息便似有大手揪紧,险些就缴械投降告诉她其实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但更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压过了这个,他暗了暗眸色,出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知道……”他也是。
也许是怕喉里哽咽被他发现,亦或是怕被他看见瞳孔里滚动的眼泪,任瑾匆匆忙忙说了句困了,第一次主动挂断视频,关了电脑躺下。
耳边手机发出信息的响声,只一声。她还没去关卧室门,小尾巴的软软叫声在门口响起,她不想探手关灯,心口一抽一抽闷得快要窒息,她闭了眼去,顾自拉高被子遮住泪水横流。
纽约家中,还沉浸在方才的视频中,电脑屏幕已然熄灭都久久未发现。还有一个小时需要去校区做交接,此刻却了无兴致,只想赶紧去机场回家。
静坐了会儿,他霍地起身,往外走去。
因着试卷出了一些问题,任瑾一天之内可谓跑遍了s市的好几个校区,腿都要断了,好在最后将问题解决,也得了校长亲口今天能提前一些下班回家休息。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总校收拾东西,任瑾和傅瑜打了招呼,打卡离开。
航班十分准时,落地出了机场后温时修扫了眼时间,正好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半,他心里存了回家给她准备好饭菜的心思,脚下步子不自觉便跨的更大。
来不及去大菜场,温时修就在小区门口的小菜市场买了些菜,按照以往她今天还是会加班,做个丰盛一桌应该完全来得及。
这么想着,他很快买了两袋食材,单手拎着另一手拉行李箱。家里很安静,一开门便见小尾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见他回来爬起抖抖身上的毛,小步走来。温时修弯腰摸摸它,适才得空放眼望去,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如他离开时一样。目光收回,他换鞋往厨房走去。
虽然已经提前,可走在路上依然已经天黑,从小区门口走进来并不长,但夜路却只有她一人在走。
本来想在外面解决晚饭,可傅瑜没下班,她一个人也不想去吃,思来想去还是回家看看有什么凑合吃下。
本就饿的胃疼,谁知一出电梯门还闻见饭菜香气,顿时勾的任瑾饥肠辘辘,她拿了钥匙开门,走神间没发现门未反锁,进去换好鞋才恍觉厨房有声音,她一愣哒哒哒跑过去,看见那颀长身影正背对着在炒菜,她眸光发直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