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井致。”她抽抽搭搭地说着,“我七年没接过吻了,呜呜呜。我要继续睡,搞不好能和井致多待一会儿。”说完,凌因又躺下睡着了。
我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喵!”卧室门口传来一声猫叫,我一转头,觉得‘女朋友’怒气汹汹。
有些疑惑地起身,刚走出卧室,腿上就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小腿这留下了一排猫牙印。
我的猫咬了我。
我晚上还自以为我的猫不会咬我,现在还真是打脸。
也是,都七年了。谁还认得谁呢?
就连凌因不也说“你长得好像井致”吗?
***
第二次见到凌因,是在医院里,我正做着之前病人的牙模型。
她拿着牙片,看见我之后一脸‘见鬼’的模样,看来她真的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从告诉她长了颗智齿要拔,到拔完送她去挂消炎水,她都是一副悲伤的模样。
因为病人多,我存了号码就回来了。
她来拆线那天,穿得很漂亮。
又有约会?
我心里有些不安,可是转念想想,她都等了我七年了,应该不会轻易变心吧。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也料到了她不会告诉我。她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资格过问她的生活。
那天下午我研讨会结束后在酒店里碰到叶俏俏,她告诉我他们晚上有高中同学会。
我往大厅里观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凌因,她的手被另一个男人握着。
那天晚上我收到凌因的短信,她问我有没有空把‘女朋友’接回来,她说她现在正在ktv,等会儿……
这是一条未被编辑完的短信,但要表达的意思我都了解。于是我当即开车去了那边,到那儿的时候,正巧凌因和一个男人坐在门口。那个男人就是大厅里握着她手的人。
我这么走过去,他们都没有发现,是聊得有多投入。
那个男人问她,如果三十岁他们各自都单身的话就在一起,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了。她七年前就答应要等我,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在,她就是属于我的。
第二次进凌因家,‘女朋友’又咬了我。
凌因帮我处理伤口的神情,显然她心里有我的。
可是我让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答应?
就只一瞬间,我感觉凌因变得十分冷漠,她的冷静让我手足无措。
“这七年,为什么不来找我?”
最后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波涛汹涌,有不甘、有埋怨、有委屈。
我不是没来找过你,相反,我没有一刻停止找你。可这些说来话长的命运阻隔,不论我怎么说都像是借口。
于是我再次无言以对,只剩下对不起。
那个晚上我抱着‘女朋友’回到家,我从没见它这么狂躁过,连带着我也有点狂躁。
凌因说得没错。连她自己都无法肯定这段感情,我又凭什么笃定她就一定会和我在一起。
隔了七年,我和她都变了很多。
七年时间都够身体里的血液轮换一遍了,七年足以让周遭焕然一新,让一个人新生。
那么这份感情,真的只是年少时懵懂的延续吗?
那么我对于她的占有欲和悸动又该怎么解释?
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啊。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
***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主任的电话说,国外有个学术交流会,明天就要动身前往,他一直忘了通知我。
挂断电话,余光瞄到‘女朋友’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灵机一动,如果我把‘女朋友’托付给凌因照看几天,我和她不就又联系起来了?
但是结果就是猫留下了,同时凌因很生气。
交流会那几天,她那天说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到后来连主任都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情感问题了……
我没说。
主任就笑呵呵地告诉我,这人与人的相处,互相理解和尊重最重要,另外女人生气了,你得要认真地道歉,认真地哄。
主任说完,我便发了个道歉短信。
无回应。
打电话,关机。
大概是没电了吧?我想。
不过反正我也马上就要登上返程的飞机了,要不等回去后当面道歉吧。可我下了飞机,凌因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她为什么会这么久都关着机,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安起来。
于是直接从机场打了车去她家。
我不敢去想,如果她不在家,我该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以前完全失去联系的时候还不会有这样的恐慌感,可当你们重新联系上后又再次失联……那种窒息感我无法描述。
我想过了,我的确是自私了,我总是自信地觉得凌因一定会是我的,但感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这回,只要凌因平安。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