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燕与其他女子相比,食量并不算小,然而如今面对不断给她加菜的乾隆,还是不免生出了自己仿佛是被乾隆当成小猪仔饲养的感觉。
清宫里的宫宴之上,就连餐具都是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皇上所用餐具器皿乃是金龙盘、金龙碗、金勺、金箸;皇贵妃萧燕所用餐具是乾隆刻意命人按照皇后的规制准备的里外皆为黄暗云龙的盘碗,金勺箸;贵妃以下无金餐具,各用位份碗。
此番乾隆将自己御桌上的两道菜肴赐给了萧燕,萧燕的桌上便立时多了两道由金龙盘所盛的美味佳肴,那耀眼夺目的金光以及这份令人侧目的盛宠,顿时羡煞旁人。
永琪、永瑢见乾隆如此宠爱他们的额娘,心中自然十分欢喜。
永琪、永瑢毕竟年纪尚小,羽翼未丰,此时还无法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保护好他们的额娘。因此,永琪、永瑢希望在他们真正强大起来具备保护好额娘的能力以前,乾隆可以对他们的额娘好些,替他们保护好额娘。
永琪和永瑢由于见多识广,自然也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早熟一些。在永琪、永瑢看来,帝王天子自然难有真情,很难一辈子专宠一位女子。
可是,即使他们的皇阿玛不会一辈子只专宠他们的额娘一人,至少在他们拥有保护好额娘的能力以前宠爱额娘也便够了。至于在他们拥有了保护额娘的实力以后,乾隆再移情别恋宠爱其他女子,他们自然会替额娘重新找一个能够给额娘幸福的男人,必不会让他们的额娘为了一个负心的渣男憔悴伤心的。
太后原本并不想如此心急的将自己精心准备的人推到乾隆的面前,只想将此人带在身边,一来可以让此人在乾隆脑海里留下些许印象,二来也可以试探一下乾隆的心意。然而此时此刻,太后见乾隆对萧燕的恩宠实在太过了些,又见萧燕面对乾隆的恩宠,竟也厚着脸皮的受了,丝毫没有任何惶恐不安,太后心中不免愈加气愤,险些维持不住脸上慈爱端方的微笑。
太后由于心中气难消、意难平,顿时觉得面前精致美味的御膳都没有往日里美味可口了。太后心中暗了暗,瞥了一眼正在若萱的服侍下美滋滋的吃着琵琶大虾的萧燕,心里更觉得郁闷梗堵得厉害。
太后垂着眼帘默然片刻,脸上忽然露出慈爱的微笑,柔声细语的对乾隆说道:“时值新春佳节,按照习俗应该用些年糕才算应节。哀家知道皇上从小便不大喜欢这些粘食,因此特意亲手做了口感不大粘糯的清淡一些的年糕给皇上。”
太后说罢,尚不等乾隆答话,便转头对站在她身旁的美貌宫女吩咐道:“雨桐,你去将哀家亲手做的年糕给皇上送过去。”
雨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太后会吩咐她做这件事,随即却又回过神来,恭顺的应了差,从李嬷嬷端着的食盒中取出一只暗黄云龙盘盛着的黄澄澄的年糕,迈着细碎轻盈的步子向乾隆走去。
乾隆左手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挑了挑眉。
这倒是十分有趣了,竟与他先前得到的消息不大一样。看来,太后的确是有些心急了,做事竟然失去了以往的沉稳谨慎。
雨桐端着盘子,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乾隆面前,言行倒是十分规矩,既不曾在乾隆面前不规矩的抬头露出自己的面容,也没有趁机闹出其他幺蛾子以博取乾隆的关注与兴趣,只是那露出的侧颜与端着盘子的双手十分细腻白皙,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温润,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看看她的皮肤是不是真的如同看起来那样美好诱人。
乾隆注视了雨桐片刻,勾了勾唇角,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你这丫头倒是生的白皙。今年多大了?是何时入宫的?是谁家的孩子?”
雨桐没想到乾隆竟然会在宫宴之上忽然询问她一个小宫女的家世,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奴婢是山西巡抚钮钴禄大人镶黄旗下的包衣之女,才刚刚入宫一个月。”
“山西巡抚爱必达。”乾隆轻笑了两声,瞥了太后一眼,缓缓道:“和皇额娘是同姓之人呢。镶黄旗下的包衣,入宫做个宫女倒也够资格。下去吧,今后好好的伺候太后。”
雨桐连忙恭敬的应诺道:“奴婢遵旨,定会尽心尽力好好的侍奉太后娘娘!”
乾隆抬了抬手,示意吴书来接过了雨桐手里的年糕,放在了御桌之上,却没有令吴书来为自己布菜立刻品尝太后亲手所做的年糕,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缓缓说道:“朕记得皇贵妃刚入宫那年的中秋家宴上,朕将皇额娘给朕准备的桂花普洱月饼赐给皇贵妃品尝,皇贵妃也很喜爱皇额娘准备的月饼。朕记得那桂花普洱月饼的馅儿还是皇额娘亲手调配的呢。那时候皇额娘还说皇贵妃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又赐了皇贵妃恩典,准许她以常在的位份与朕一样唤您皇额娘。朕早就和皇额娘说过,皇贵妃的口味与朕相似,怎么今日皇额娘想着为朕亲手准备年糕,竟没想着也给朕的皇贵妃准备一份年糕么?”
萧燕听了乾隆此番话,险些没有将口中的燕窝鸡丝汤喷出来。
就连久未出声的系统都忍不住吐槽道:“诶呦我去!这乾隆皇帝究竟是不是太后钮钴禄氏亲生的呀?竟然这样当众气他的额娘!看来历史上所说的乾隆皇帝是个大孝子这件事情不大靠谱啊!果然历史书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