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猗道:“这个时间你可以自己算一算啊!我可编不出来!打个比方,你若是准备过一个盛大的生日,把草原上所有的客人都请来了,然后,你会不会在自己生日的前两天把自己父亲给毒死?”
叶护双眼一瞪,恼道:“你别瞎打比方!”
李猗笑了笑:“叶护太子这是相信我所说的了?”
“好吧,我信你就是!”叶护杵着下巴,眨巴着眼睛道:“不过,你们那皇帝陛下是真的被史思明围在了孟津!虽说孟津易守难攻,这都激战了两天,里面的人只怕都快打没了!说不定我们正在这里说话的时候,史思明就已经把皇帝给抓到手了!”
李猗问道:“太子可知,史思明是怎么截住陛下的?是城内有人传信吗?”
叶护道:“城内有没有人传信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史思明一早就沿河布置了许多斥候,还在埋伏了重兵!”
李猗默然,所以皇帝即便是从密道里出去,即便夜间潜行踪迹隐藏的极好,都是徒劳,史思明直接埋伏在河岸附近了。
所以这两天史思明也懒得继续攻洛阳城了。
叶护又道:“公主孤身出城,约我到这里会面,总不会只是为了给我解释这事儿吧?”
“太子英明。”李猗笑道:“时局紧迫,我就直说了,我想请太子助我!”
“哦,公主想要我如何助你?”叶护咧嘴一笑。
李猗起身,轻盈地跃上了小庙的房梁,从上面取了个四尺长的木匣子下来。
李猗将木匣子双手递给叶护:“一点见面礼,聊表诚意!”
叶护倒也不客气,将木匣子接了过来,径直打开:木匣中是一柄白色的骨刀,刀身上还刻满了神秘的花纹,连着刀柄长四尺多。
这就很稀罕了,因为这柄刀是一整根骨头磨制而成!
世间哪儿找单根骨头就这么长的动物?
叶护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一脸凛然肃冷,两道浓长的剑眉皱了起来:“这是斡仁大法师的神刀!”
幹仁大法师是回纥民众心目中的传奇,地位尊崇如神,已仙逝多年。
而叶护太子自幼跟随学武的恩师德谟大法师,就是幹仁大法师的衣钵弟子。
神刀,是萨满法师最重要的施法神器之一,普通神刀大多是铁刀木柄。
而这柄骨制神刀据说是用来自大海里的龙骨制成。
叶护将匣子又盖上,目光森冷盯着李猗道:“幹仁大法师的这柄神刀被魔僧多罗什夺去,以至于大法师受伤而亡。我师尊德谟大法师寻神刀下落多年而不得,以此为一生所恨!”
“如今,这神刀怎么在公主手里?”
李猗长眉一挑:“别说你们不知道魔僧多年前就死了!那人死了,东西自然落别人手里啦!”
“那魔僧怎么死的?世人只凭多年未见那魔僧踪迹,猜测那魔僧已死,却不能肯定。”叶护呵然一笑:“公主这样肯定,莫非那魔僧是公主所杀不成?”
李猗也呵呵一声,道:“你猜?”
猜个毛!
叶护抱着匣子不说话。
李猗撇下神刀不提,继续说道:“之前可汗遣太子领兵来助,陛下所许赠赐不变,之后每岁再赠绢二万,这二万匹绢直接赠与太子!”
叶护依旧抱着匣子不说话。
李猗想了想,又道:“两国的绢马互市,一马换四十绢!”
这些是来之前,跟武梓和高腾两人商议过的,可以拿来作为请叶护太子帮忙的条件,原本是后一步才议的,现在这危局之下只好先许了。
叶护咧嘴一笑,这才爽快应了:“好!公主若有驱驰,叶护必当效劳!”
随即他又补充道:“那你们可不许拿蜘蛛网一样,还短截儿的劣绢哄我们!”
李猗噎了噎:“自然不会!你们也不许拿些病瘠劣马充数!”
叶护立刻反驳:“我们的马可是长途跋涉送到大唐国境的,一路上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损耗极大!那马儿水土不服,能不瘦吗?再说了,我们哪有你们汉人狡猾!”
李猗白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们的绢匹都是自己飞过去的?”
“公主还真是不肯饶人!”叶护笑了起来:“公主明日如何安排?”
李猗掏出早已备好的帛图,图上简单画着洛阳南城墙及城门,以及城外的地形,细细地跟叶护讲解了明日的安排。
待说完明日布局,李猗收起了帛图。
叶护太子又笑嘻嘻道:“公事已谈妥,我们不妨说点儿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