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猗默了默,道:“时候不早了,我去金吾卫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
张昭兰低头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啜饮了两口,而后对衣缥道:“阿猗不高兴了?”
衣缥倒不以为然:“她不过是想尽力把史思明阻于洛阳之外。若实在不能,她肯定会按侯爷的思路做!她大概要先确认陛下是否真的离开了!”
秦暖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洛阳怎么办?”
衣缥和张昭兰都没吭声。
意思是救不了……
晚上,李猗回来了。
神色很不好看,她已能确定皇帝陛下十之⑧玖不在宫内了。
而且,今天一整天,叛军都没有组织攻城。
一切都如张昭兰所预测。
大概叛军那边真的知道皇帝出城了,所以也不攻城了,没必要白白损耗自己的士卒。只等抓着皇帝了,直接带到城下,城门自开。
第二天上午,辰时刚过,李猗就匆匆赶回,将衣缥和秦暖以及张昭兰请到了书房里。
因为一大早,史思明就派人在城下叫嚷,说皇帝陛下已出逃,被他们围在了孟津,想过河而不得,正束手待毙。
城内众人开始并不相信,后来便有重臣求见陛下,然宫中依旧说陛下病着,只有武太后出来召见众人。
虽然武太后言之凿凿,说皇帝在宫中,只是服药后正在沉睡中,可是众人见不到皇帝本人,都开始怀疑了。
张昭兰道:“武梓想必心中有数,他在做什么?”
“他在城上稳定军心,和高腾一起,还有神武军右将军王毛仲,龙武军右将军程元振,都在尽力辟谣,安抚军心!”
衣缥摇头:“最多半天,若是皇帝还不露面,便是傻子也知道他真的弃城而逃了!”
张昭兰看向李猗:“阿猗,你准备怎么做?”
“我来时,已经跟武梓和以及陈相简单商量了一下,无论如何要拖上一天两天,因为有可能陛下并没有被他们困住,甚至已经过河了,史思明只是想不费兵卒诳开城门罢了。”
“拖得住吗?”张昭兰反问道:“等到下午大概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已逃,这城如何守?”
李猗呵了一声,道:“我手里不是还有阿依慕和牟羽吗,我们待会就把牟羽和阿依慕送下城墙,表示诚意,至于开城门事关重大,总得要朝中诸位相公们以及太后、诸王商议过后才好定夺。”
“若是史思明真的把皇上困在了孟津,他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了,反而是尽力拿下孟津更重要!到那时候,他要什么筹码不能得?何必在此较劲?”
张昭兰注视着她,语气幽幽:“莫非你想利用这一天时间做些什么?”
李猗淡笑一声:“我们既然要出城,也是要好好安排妥当才行!”
随即,她对衣缥吩咐道:“衣缥,你去安排好府中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即刻起,务必换轻装简服,即便不是武者,也必须着皮甲,今夜即便入睡,也不可解甲。尤其是江夫人那边,你亲自去瞧瞧,她们不太懂,你叫青葵带两个人过去帮她们,之后就留在她们母子身边。”
安排完这些,她又对秦暖道:“阿暖,随我一起去阿依慕和牟羽那里!”
秦暖跟着她出了书房,李猗顺手牵住了她的手,行走中,悄悄将一块玉佩塞在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