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太上皇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这就是东阳皇兄家的阿暖吧?”
语气甚是亲切,笑容慈祥。
秦暖被点名,忙起身离席,叩首道:“臣女叩见上皇陛下!”
太上皇笑眯眯道:“快起来!不必这样拘礼!”
待秦暖恭谨地坐回李猗身旁,太上皇又道:“都是一家人,咱们今天只论家礼便可,你们都不必拘束!”
然后,他又指着坐在秦暖和李猗对面的俩小孩介绍道:“这是悼王家的一子一女,与你同辈儿,他们父亲过世后,母亲也只顾着吃斋念佛,没人照看,朕便将他们领到身边来养!”
秦暖无语,悼王是太子死后下葬时的谥号,至于太子妃“只顾着吃斋念佛不管子女”?人家想不去也不成啊!
那俩小孩听太上皇开口了,立刻直身向秦暖行礼:“弟(妹)阿倓(阿姝)见过金湖姐姐!”
秦暖亦同时起身还礼。
武太后淡淡道:“阿倓阿姝俩人还小,不必拘着他们在这里枯坐着,拂柳,你带他们去外面玩罢!”
那俩小孩立刻起身向武太后行礼:“孙儿谢皇祖母体恤!孙儿告退!”然后就跟着永寿殿里的那位大宫女离开了。
秦暖悄悄睃了一眼武太后,可见她是真不喜欢这俩小孩,眼见生厌,而且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身份尴尬的俩小孩出去后,武太后再看向李猗这边,笑容都和煦多了,语气关切:“阿猗早前受的伤,可好透彻了?没落下病根儿吧?”
李猗亦含笑答道:“阿猗甚好,倒是累娘娘挂念了!”
武太后点点头:“没事就好!唉,说起来,你也是替琦儿生受了这一灾!哀家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李猗立刻肃然道:“为陛下尽忠,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不敢言功,太后娘娘这样说,可要折煞微臣了!”
武太后动容,叹息道:“阿猗,你这孩子……唉,理是这个理,可是这情分,哀家却不能不念!真到那节骨眼上,有几人能像阿猗这样?”
秦暖一旁听着,心中越发不耻:说的好听,满嘴惦念,可也就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拿点实际的感谢出来啊!封赏呢?封赏呢?封赏呢?
这都一年过去了,你儿子也登基了,有功之臣也封赏了不少,也没看见什么实质性的封赏啊?据说朝中还有人天天惦念着要把李猗的代领节度使给撸了,还要再派个淮南节度使去扬州呢!
这时候,太上皇接过话茬道:“阿猗这样的好孩子,就该重重地封赏!”
武太后微微一怔,侧头看了看太上皇,而后绽颜一笑:“是啊!是要重赏!”
李猗直起身辞谢道:“谢陛下和娘娘的厚爱,只是阿猗愧不敢当!”
太上皇嗔道:“哪里当不起!在朕的眼里,你就同朕的女儿是一样的!你这样见外,朕是要生气的!”说到这里,他恍然大笑道:“好!就封阿猗为公主!宣威公主!”
随即他望着武太后道:“敏娘,你说这个封号好不好?是不是很贴切?”
武太后很有些猝不及防,笑容有些干巴,没想到这样的大事,太上皇唠家常似得就开口定音了,她看看李猗又看看太上皇,只好答道:“是很贴切!”
“好!”太上皇一拍大腿,对身边的老太监吩咐道:“忠兴,去告诉皇帝,朕和太后已定好了广陵郡主的封号,让陛下下旨用印!”
武太后看着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黄忠兴领旨弓着腰小跑出了殿门,颇有些怔忡。
秦暖顿觉有意思起来:按说,太上皇可不是这样一个性子活泼的小老头哦,他既阴沉又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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