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义道:“郡主太过谦虚了!”说着脸上微微露出憾色,“可惜今日天色已晚,不然,朝义若是得郡主指点一二,想必定有进益!”
李猗微微一笑:“将军若是想切磋箭术,待到京中,必有机会!”
史朝义眼神一亮,直身拱手道:“好!待到京中,若有机会,还望郡主不吝赐教!”
李猗点点头:“那是自然!”
秦暖在一旁听着,不由心中暗暗嘀咕:这是几个意思?
还有,这家伙看着十分忠厚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自称“朝义”?贴得也太快了吧?
见李猗点头,史朝义笑得十分欢欣,又道:“朝义此次进京,带了些土产,虽然鄙陋,不过胜在略略有几分特色,聊博郡主一笑!”
说着,便朝堂外侍立的侍卫吩咐了一声,那几个侍卫便捧着两个精致的木盒低头走了进来,还有一个还是抱着一个小竹筐。
竹筐中装着黄绿色的鲜梨。
李猗目光从那梨筐上略过,微微一笑:“这个可是莱阳茌梨?”
史朝义笑道:“正是茌梨。这筐梨是采自五龙河畔的百年老树之上,甘甜如饴,清脆细嫩,甚是可口,郡主若是旅途劳顿,倒可解解乏!”
那两个盒子里是一只典雅古朴的黑陶笔壶,一套拙意盎然的木鱼石茶具。
这两样东西,说是不值钱,只是土特产,讲究个雅趣,可是秦暖的目力不弱,自是看得出这样精致的东西必定是出自大匠之手,并不易得。
史朝义送了这几样小礼物,便起身告辞了。
自然,李猗也回赠了几样扬州的特产,虽然精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贵重之物。
史朝义走后,秦暖目光炯炯地看着那梨,道:“他居然还敢送吃食?难道不知道我们是敌人么?”
李猗拿起一只梨,放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弯弯,道:“这莱阳茌梨确实味道不错,他既然说是百年老树上的,也自然不会在这小事上撒谎!烟罗,去削一盘来尝尝!”
秦暖摩挲着下巴,望着李猗道:“他看起来似乎是来讨好姑姑的?”
李猗不置可否,反问道:“小傻子,你说呢?”
秦暖想起去年年底腊月,史思明还派人潜入扬州来抓自己,顿时有些愤愤,哼了一声:“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李猗抬手一揉她的头,赞道:“孺子可教!”
秦暖躲开她的魔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问道:“是因为他们如今同姑姑做了邻居,所以要同姑姑交好?”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再怨恨也无用,还不如盘算当前和以后的利益。
李猗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案面,闲闲道:“这是其一,明眼人都知道,那史思明不是个安分的。当然,他大概觉着我也是不安分的,所以自然想探一探,指不定就拉拢了我呢?”
秦暖撇嘴:李猗哪怕有想法,也不屑跟他史思明一道造反好吧!
在李猗的眼里,安禄山也好,史思明也好,就是个杂胡!哪怕称帝了,也是个杂胡!
李猗的手指在案面上敲得颇有节奏,斜斜望着秦暖道:“其二呢,眼下他还真是有所求!”
“他想要什么?”秦暖好奇满满地问道。
李猗嘴角一勾:“他想求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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