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银低低骂了一句:“无聊!”
随着衣缥的惊呼,前面果然出现了十几个人,清一色的灰黄色衣裳,灰黄色的头巾,同这冬天的林子里头的颜色是一个色调,倒是有些隐蔽性。
这十几个人从林子里出来,便分散开来,呈半月形围在他们前面。
秦暖朝后望了望,后面几丈处便是这个葫芦形的山谷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峭壁的底部。
这群灰衣人的头领是个长相端正十分英气的中年人,剑眉虎眼,留着漂亮的一字髭须,即便是穿着灰黄的土布,这样难看到掉渣的颜色也丝毫无损他的威严。
康禄山打量着这人,而后问道:“宇文遂?”
宇文遂微微一笑:“大周国主好眼力,连我这乡野草民都能认出来!”
康禄山“呸”了一声,“一介藏头露尾的小人罢了!若非你前夜来朕面前蹦跶,朕怎么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号人?”
宇文遂的骄傲自若的神色顿时一僵,随即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道:“一介乱臣贼子罢了!不过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
说罢又对衣缥道:“三弟,你在外面游历了这么些年,也该归家了,这些年来祖父和父亲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呢!”
语气亲切诚挚,又带着一丝无奈,是年长者对于叛逆的年少者的宽容和无奈。
衣缥浅灰色的长眉微微一挑,摩挲着下巴道:“你认错人了吧?我父母早亡,更没有什么哥哥弟弟的!”
“三弟!不要再赌气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是不能说开的?”宇文遂加重了些语气,略略带了些责备。
衣缥浅褐色的眼中满满都是无辜和不解:“我记得我五岁时,我的父母还有家里其他人就都死光了啊!你说你是我哥哥,除非你是鬼!”
宇文遂重重地叹了口气,略略有些恼意:“我知道你心中不满家族当年的处置,可是,于情于理,当年家族的处置都没有错,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家中长辈都不再追究当年之事,你就更不应该还放在心中记恨!你在外面飘荡这么多年,我们知道你过得也很辛苦,不如归家,好好成家立业,岂非好过寄人篱下!”
衣缥嗤笑一声:“我都说了我全家早都死光了,还要上赶着做我的死鬼亲戚,我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白痴呢!”
宇文遂的威严又诚挚的脸顿时绷不住,两道剑眉一竖,正要说话,又被衣缥抢先打断道:“哦,我知道,你这人大概是看到我们得了这谷中之物,想着不用打架,就从我手里骗些过去是吧?啧啧,太幼稚了!不知道是你蠢到一定程度了还是你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蠢!”
宇文遂再也忍耐不住了,骂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家族既然肯让你回归,便已是莫大的恩德和宽容!难道你真要我把你当年做的事情说出来么?一旦我说出来,这天下,便再无你容身之处!”
听了这威胁,衣缥摩挲着下巴,眯起狭长的眼,问道:“我当年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宇文遂冷笑一声:“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不过,你当时只有五岁,也情有可原!”
衣缥嘴角一勾,“说说看!”
宇文遂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道:“你自出生便得了怪病,全身毛发皆白,病弱不堪,后来你母亲听信邪道之言,残害无辜,让你饮食人血!不知你可记得?”
衣缥嗤笑一声:“你一提醒,我还真记得!”
宇文遂点点头,“记得就好,看你如今这样子,怎么都不像病弱的样子,莫非你还在吸食人血?”
此言一出,康禄山那边的几人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衣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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