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远,秦暖都看到康禄山脸上的肉抖了几抖,显见得那笑容就要绷不住了。
看到康禄山怄气,秦暖心情好了不少。
康禄山的情绪只是略略波动了一下便平息了,依旧对着秦暖道:“朕如今身为大周天子,没必要哄你这小孩儿!你的外祖母和朕的母亲,确确实实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呵呵,连“朕”都这自称都摆出来了啊!
秦暖板着小脸,用了淡淡的语气回答道:“我知道!”
康禄山看秦暖这副反应,忍不住又剜了李猗一眼,道:“既然你知道,就该知道朕是跟你有血亲的长辈,对你并无恶意,数次让人去寻你,也只是不忍你落入世仇之手,被人利用!可恨每次都被有心人曲解成仇!”
秦暖冷笑一声,康禄山说的“世仇”自然指的是李氏皇族的人,比如站在她身边的李猗。
秦暖牵住了李猗的衣襟,凉凉道:“你少费些口舌罢!郡主还是我堂姑呢!先帝是我正儿八经的嫡亲曾祖父呢!你是表舅又如何?”
秦暖跟着李猗跟久了,这冰凉鄙夷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最是能怄人不过。
康禄山的两道粗重的扫帚眉立了起来。
秦暖想起自己的外祖母的惨死,不由又愤然道:“我外祖母按说是你的亲姨母啊,可是你却杀了她!百年前的仇,关我什么事!这眼前的杀祖之仇才是不共戴天!”
康禄山恼道:“你外祖母不是我派人杀的!恐怕你身边那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秦暖一时被他气笑了,这样粗糙的挑拨离间!
她跟在李猗身边这样久,大事小事都经历了无数,自是明白,即便从前她和李猗素不相识,毫无情分可言,可是,以李猗手中的力量,要获取秦暖或者静悯身上的东西,哪怕是要取她们的性命,都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怎么可能弄出那样的风波来。
也正因为李猗牢牢把控着扬州,所以康禄山慕容远等外来暗势力,始终无法生根,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所以他们虽然杀害了静悯仙姑,依旧无功而返,始终一无所得。
康禄山只是将心比心,认为李猗将秦暖带在身边,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并不知道秦暖是实打实的李猗心腹。
所以康禄山继续道:“你既然知道你外祖母是朕的姨母,就应该知道你外祖母同朕的母亲是在关外的草原上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你也应该听你父亲说过,你外祖母两年前曾经去过岭南,也同朕见过面,朕同自己的姨母有什么不能说的,要闹到动刀子?再说了,朕若有杀心,为何在岭南不动手,却要等她回了扬州再动手?”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秦暖她偷偷瞥了一眼李猗,李猗也一样听得兴味盎然,不知道她心里又在筹谋什么,于是垂眸不语,想听康禄山怎么继续。
康禄山见秦暖放开了李猗的衣襟,心中暗暗一喜,以为秦暖听进去了,又道:“之前,朕两次都派人去扬州接你,不过是想接亲人们来一起同享富贵,朕的血缘之亲,毕竟只剩下你们娘俩了,朕当时就想好了,只要你们母女来金陵,就封你母亲为贵妃,封你你为公主!朕还没有女儿,定会将你当亲女一样看顾!”
说道这里,他恨恨地啐了一口道:“可惜总是被奸人挑拨,你总以为我存了恶意!弄成如今这样!”
公主?贵妃?
秦暖瞪圆了眼睛,这人长得这样五大三粗,怎么就这么能编出这样煽情的故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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