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花夜刚刚弄出这种药来,他正好去请周大夫去姐姐家给姐夫看腿,于是花夜便兴冲冲地请他来试药,拿了一根细细的绣花针蘸了一点药汁,刺在他手指上,原本这样的刺激最多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可是那细细的针尖轻轻扎入皮肤后,就如被蛇给狠狠咬了一口!
而且那疼痛还持续了很久,接近两三个时辰之后,那根手指头才不痛了,最奇特的是,手指虽然痛得要命,却看起来正常得很,不红也不肿。
现在秦暖被这把涂了药的匕首深深扎进肉里面,可以想象得出,该有多痛苦了!
羊昀立刻为自己刚刚还瞧不起人家的想法内疚了,对这小姑娘生出了几分敬佩和赞赏来,这样痛,作为一个弱女子,居然都有叫出声来,真是了不起!
羊昀让冬安将马牵了过来,自己捡起秦暖落在一旁的帷帽,给她罩上,然后说了声:“得罪娘子了!”弯腰将秦暖打横抱起,一跃上马,打马向回春医馆奔去。
花夜那厮行踪不定,希望他在医馆!
秦暖被羊昀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连剧痛都一时扔到脑后了,这人看起来那么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怎么突然一下化身为风一般的行动派?毫不顾忌后果地抱着人家小娘子跃马同骑?不怕惹出闲话和绯闻么?
即便你不怕,可是我怕呀!
羊昀低头看到秦暖瞪得圆溜溜的大眼,心中的焦急和歉疚忽然就减轻了几分,似乎有一丝丝愉悦悄悄冒了出来,只是脸上依旧严肃:“事急从权!这时候街上少行人,而且马快,别人也看不清楚,不会影响到姑娘声誉!”
是这样的么?
秦暖刚想张嘴说话,因为马匹奔跑而产生的一颠一颠的震动也刺激到她腿上的伤口,疼痛又骤然加剧,秦暖又痛得浑身直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金星乱冒,冷汗湿透重裳……可是偏偏又不会晕过去!
因为疼痛,脑子似乎还越发清醒起来,她忍不住在心中将花夜咒了个半死!
羊昀安慰了一声:“你稍忍片刻,快到了!”
你自己忍忍试试看?
“到了!”秦暖耳边传来羊昀的声音,她微闭着眼睛,感觉到羊昀下马时很小心,尽量不让她的腿晃动和受到触碰。
秦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平放到了一张榻上,耳边响起了花夜清澈如泉的声音:“啧啧啧!你们太坏了!居然对一个娇弱的小娘子下这样的毒手!这小娘子怎么得罪你们了?”
秦暖若是有半分力气能说出话来,就会破口开骂:“你特么能不说废话吗!”
“别说废话了,先给她解药!”这是羊昀的声音。
秦暖腿上绑着的丝帕被人轻轻地解开来,秦暖又是一阵哆嗦,不过随即腿上一股冰凉传来,这股冰凉很快就消融了那剧烈的疼痛,过了一会儿,冰凉的感觉退去,果然那条腿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了……
浑身骤然一松,轻松之余随即疲惫感袭来,脑子也有了些昏沉欲睡的感觉。
随即嘴里被塞进了一颗药丸,很甜,带点人参的的味道,入口之后,很容易就溶化在口腔里,甜滋滋的味道流入喉咙,秦暖感觉被疼痛剧烈消耗掉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是不是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花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解药的名字就叫‘如蒙大赦’!”
秦暖睁开眼睛,忍不住骂道:“赦你个头!”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叫屋中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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