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在心底叹了口气。
“常道长,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你先歇着吧。”
常永明却神色激动,枯黄的脸上竟染上一层红光,“祖师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他殷切地问。
言霄觉得他已经神智有些不正常了,他嘱咐道童好好照顾常永明,出门就唤阿寿调几个护卫来,牢牢把守住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向他禀报。
夫妻二人携手回房,两人脸色都很凝重。
言霄倒了杯茶给苏容意,在她面前坐下:“你先说吧。”
苏容意望了他一眼,“你信吗?”
他说:“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我知道也是生过的。”
他的眼神锁在苏容意脸上,她心里一跳。
她啜了一口清茶,“或许事情就像我说的那样,几百年前,太祖招惹了那位会巫术的祖师奶奶,并且功成名就后将她抛弃,那位巫女破釜沉舟,将恶咒下在太祖子子孙孙的身上,让他们不得好死,她怨念很深,而常道长一系,说不定就是她的后人……”
言霄歪了歪嘴角打断她:“她都被太祖抛弃了,哪里来的子孙?难不成是太祖的?”
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常永明和自己系出同宗啊。
苏容意嗔了他一眼:“我还没说完,后人是不大可能了,家奴或者徒弟倒是有可能,听常道长适才的话,他们祖祖辈辈也饱受巫术煎熬,无比期待着祖师奶奶转世来解脱他们于苦海,倒是像家奴祈盼主子的恩德一样。”
言霄点点头,“从他交代的话来看,确实这个因果关系是最合理的。”
“可是镇国公谢氏,到底为什么能够以血救皇室,这依旧不得而知,谢家先祖应当是与这祖师也有关联……”
她深深蹙着眉。
若是常永明的母亲或祖辈在这里,或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现在的他们,都只能靠猜。
毕竟常永明自己都说了,自他以后,世上巫术尽绝,再也不会有这门秘术的流传了。
“若真要找到答案,看来我们确实得去一趟延州。”
言霄说道。
苏容意问他:“你不觉得这很怪力乱神?”
“怪吗?”他撇撇嘴角,“你是说他硬要认你做祖师是怪?还是他说的那些邪乎的事情怪?”
苏容意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害怕或是厌恶,他只是很云淡风轻地仿佛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毕竟每一个丈夫,大概被人说自己的妻子,是个死了几百年的巫女的转世,都会觉得心中膈应的啊。
“苏容意……”他叹了口气,又再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话音温柔却带着无奈:“我在你眼里,就是仅此而已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苏容意抬头就看进他深深的眼眸,波澜不惊,印出其中自己深刻的轮廓。
她感觉到由他指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暖意,好像立刻,她一颗悬着的心就落地了。
“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的妻子,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不用独自去面对,我会永远和你一起分担,你只要任性地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了,你对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心甘情愿地打开心扉,接受我做你最亲密的人就好了啊。”
他对她的要求,就只是这样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