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斐打开了灯，瞬时，整个内室都明亮了起来。

也是同一瞬，尹瑟苍白的容颜，倒映在干净的玻璃窗上，即使被光亮包围，也犹如身处黑暗。脚边，还有散落着的玻璃花瓶的残骸。

尹斐走上前，将手中的装满栗子的纸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蹲下身，收拾着满地残骸。

“哥。”他突然开口，深谙的眸底满是凄哀，嘴角却扭曲至极，“你知道么？其实我，恨你。”

尹斐捡着玻璃碎片的手几乎不稳，他蓦地攥起拳头，那无数锋利的边缘狠狠的刺入他的掌心，猩红的鲜血汩汩直流。

“对不起……”他低垂着眸，心底却在颤抖。

“呵。”尹瑟冷笑，眸底的潮湿却愈涌愈烈，“为什么上天是如此眷顾你，相貌，才华，家世你什么都拥有，甚至，连我最喜欢的女人，她都喜欢你！可是，为什么连你做的事，你犯的错，却也要报复在我的身上！”

他哭着，干涸的唇角残戾至极，“哥，我多想，残疾的是你！”

尹斐僵硬在原地，他从不知道，他唯一的亲人，他最宠爱的弟弟原来是这样的恨着他，那扭曲的容颜，那恶毒的话语，像是针一般狠狠的扎着他的心，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我也希望，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是我！”他努力的将眸底的泪隐去，捡起最后一片残碎的玻璃片，慢慢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尹瑟眸底的泪全部涌了出来，余光中是那袋装满了栗子的纸袋，还温热。

他一挥胳膊，那纸袋便翻了口，里面饱满的栗子如数洒出，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处滚落，亦如破碎四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