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武,他的眸子冰冷的一缩,刚才还温柔若水的脸顿时沉下来,再细看戚媛,他的神情似不舍又似无奈,变的复杂而闪烁不定。
“嗯……”腿压着他,手臂搂着他的腰的女子惺忪的睁开眼睛,对上霍然含笑的脸,好看的扬起一侧嘴角,将窝在他臂弯的头蹭了蹭,笑道:“早。”
霍然点头,示意她也早。
知道霍然说话伤喉咙,戚媛不用他说什么,掩嘴打了个呵欠,道:“饿了罢,我让人进来侍候。”
见他点头,戚媛懒懒的趴在他胸口,一只纤细凝白的手臂伸过去撩起床帐的一角,哑着嗓子喊道:“来人,沐浴。”
随着她这一声,霍然愉悦的呵呵一笑。
戚媛歪头看他,在他撒满星子的清眸里看到闪闪发光的戏谑,面皮一热,瞬然想起昨晚霍然不知疲倦的要了整整一夜,天光渐亮两人才相拥着睡去,不想不觉得,一想她这腰就像是为了要配合昨晚的疯狂,酸疼无力感刹时传遍全身。
她才仰起的头软趴趴的贴在他胸膛上,鼻腔呐呐的语调严肃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身子还没长开,会伤根本的。”
霍然闻言却是挑了挑眉梢,一丝醉人的魅惑流转在眉眼间,笑的好不妖娆。
看他这个表情,戚媛脸更热了,貌似昨夜她也很积极……。
转眼近端午,闵敏正式向戚媛辞行,戚媛设宴送别。
长风送爽的凉亭里,树荫渐成,绿玉葱茏,戚媛端坐在主位上,闵敏在左手第一位,两侧另置放了六七张食案,宋决的几位师兄被邀在列,而宋决本人却说什么也不肯入戏,跪坐在戚媛身后,堇与诺则立在凉亭石阶处。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芍药香,戚媛望过去,花圃里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芍药开的正绚烂。
闵敏举杯与流云门的弟子笑着道:“往后就麻烦各位看顾阿媛了。”
流云门弟子也不像世俗说的那样不流于世,风姿倒都飘逸脱尘,不过行事上都磊落洒脱的很,举杯邀明月的事时有发生,她见他们都是仗剑风雅之人,便买了一些歌姬进府,初夏的夜晚,丝竹渺渺,宋宅前所未有的一片热闹逍遥。
宋家家资深厚,养几个闲人无需担忧,更何况这些都是绝世高手。
阿媛笑眯眯的看着闵敏,相处久了,闵敏淡的品不出味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待人冷漠点,处事过于较真了点,小肚鸡肠了点,不过他不是她男人,他这些毛病对于亲戚来说,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吕波代表流云门又回敬了闵敏、戚媛,众人饮酒至酣,忽来一阵香风袭面,向亭外望去,分花拂柳的小径深处徐徐走来一少年,一身淡青,腰系碧丝绦,衣带款款,袍裾翩翩,一头墨发只系了一根绿丝带,整个人犹如花间仙子,擎天一碧。
戚媛站起身,眼看着霍然带着四名俊秀的小侍踏上石阶,含情脉脉的眉眼撩拨的瞥了她一眼,再转眸,朝着在座其他人礼貌颔首,端的是秀外慧中的美人儿。
美人儿?
还真是美人儿,不过戚媛觉得他是蛰伏期,所有的低调温顺都是伪装的,在床上他就凶猛的狠!
“不是说不舒服么?怎么出来了?”戚媛上前扶他,两人琴瑟和鸣的缓缓落座。
在座的虽然一个是看淡太多事,一些是自诩超脱世俗,可看到一个高大俊逸,一个娇小玲珑,而举止却好似颠倒过来,无一幸免的都青了脸,低头喝酒,呛的差点没喷出去。
看到霍然闪闪的眸光,戚媛低下头,忍笑忍的嘴角抽搐,很抱歉让这些人受惊吓了,实在是有苦衷的,一个江湖门派少主想要隐匿行踪不容易,但若佯装改变性情,或许可以迷惑一时敌人的耳目,为接下来要做的事争取时间。
闵敏晃了晃酒盅,抬头道:“明日游湖,你可要去?”
戚媛暗暗翻了个白眼,有些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都要走了,还管着事呢。
闻言霍然从袖子里抽出一份请柬,桃花纸笺,娟娟秀迹,落款是傅娇。
她扬眉,也看向闵敏。这位邢夫人隔三差五的就下帖子,戚媛将帖子甩给刑北一次,消停了半个月,这不,临着端午,帖子又来了。
如今是霍然打理内宅,堇做协助,偶尔跑外,而戚媛的主要精力在朝堂上,生意就由宋有看着,不去参加夫人的聚会,对外的说法是,她要生产了,
七个月身孕的肚子,他们已经分派人手出去巡查身世简单且样貌出色的待产孕妇了,只是与当初戚媛的设想不太一样,孤儿不是那么好碰到的,只能打别的主意,底线是人家不想抚养孩子而自愿舍弃孩子。
当然自愿舍弃每个母亲也做不到,不过是有着各种迫不得已的理由罢了。
她突然奇想,说想要一对双胞胎,将来宋家有两个孩子支撑才更繁荣。
闵敏直接丢给她一个极淡却毫不掩饰的白痴眼神,“一个尚且要遮遮掩掩,两个,你是觉得族里的人太闲,想找点事让他们做?”
戚媛讪讪的摸鼻子,毕竟宋二郎与戚九娘的样貌太极品,极漂亮又有六七分像的孩子着实不怎么好寻,何况两个?
霍然为她斟满一杯酒,笑着敲了敲那张被丢在案上的请柬。
某女回神,眯起眼,笑容里暗含冷意,道:“去,怎么能不去呢,我的东西还在十一娘手里,也该完璧归赵了。”说完她将目光落到霍然的耳珠上,一枚闪烁着璀璨华光的粉钻耳钉将他的侧脸衬的更加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