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媛长长的松了口气,将头靠上他胸膛,心里说了句,“借用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这次不是睡着了,是毫无意识的晕过去了。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精雕细琢的床榻,脚下垂着月白绣淡金花纹的帐子,正对着高脚圆桌的这一面,帐子被拢起,一支银鎏金菊花头帐钩勾着。圆桌旁坐着低沉的男人,玉冠墨发,冷硬脸庞,绷得僵直的唇角愈发显的他面沉如水。
“你……咦?”能说话了?戚媛微愣,转瞬明白是邢北把自己下巴端上去的。
“你不用多想,好好休息。”邢北没看她,侧着身子说完就站起来向外走。
“等等,这是哪?”这样奢华的家俬摆设不会是客栈。
邢北脚步未停,沉声道:“别苑。”
“喂喂,你的别苑么?我要回家!喂……。”
邢北的背影毫不迟疑的出了屋子,只留戚媛一个在榻上扯着脖子喊。
别苑是个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因为自进了这个房间就没出去过,整日抬头房梁,低头床榻,饭食会由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童送进来,她试着问过孩子几句。
“这是哪?”
“别苑。”
无语,再问,“邢北呢?”
小童摇头。
“我得离开这儿,家里人会着急。”
“不可以,你要在这儿等人领你。”小童说的斩钉截铁。
一次两次以为这只是个孩子,三次后就不得不承认,不是她不想走,是,咳咳,打不过小童。
小童力气大的犹如成年男子,且身体灵活,她抓不到他,反而会被他抓住丢回榻上。
无数次挣扎、反抗、突袭、诱骗,通通失败后,戚媛就如现在这样,瞪着两只极无聊的眼珠子数房梁上雕刻的花瓣。
门响,她才意识到中午了,要吃饭了。
等了半晌没听见小童叫她吃饭的是声音,扭头,旋即起身,“邢北?!”这一声有惊讶、有欢喜还有浓浓的埋怨。
邢北深沉的眼底微有波动,转瞬即逝,淡淡的道:“太子殿下在找你。”
太子?戚媛震惊的张嘴,不敢置信的扬声,“你说那个变态是太子?”
邢北倏然挑起眉梢,露出一丝意外,“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她怔了怔,猛然瞪住邢北,气道:“你以为我被送去暖床是服从老夫人的命令,即便不愿意,也预先知道此事?”
邢北没说话。
戚媛脸涨的通红,掀被子站到他面前,一臂之遥,仰头问,“既然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救我?”
邢北的唇角极轻的嚅动了一下,冷淡的道:“我也正疑惑,既然爬上了太子的龙榻,为何半途要跑?”眼看她双眉倒立,他讥讽道:“太子酒色灌体,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满足不了你,才要跑?”
“不是这样的!”戚媛几乎是在尖叫,他怎么可以把人说的这样低.贱,就凭他救了自己,就可以随意践踏么?
“哦?”邢北挑高声调,淡淡的扫着她,“在太子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你想起了李沁,觉得对不起他,你才……。”
“啪!”
邢北左脸的疼不及此时的惊讶,他看着立在面前的女子,一张气红的小脸瞪圆了眼睛,倔强的眸光夹着一无反顾的决绝。
这是要跟他绝交么?
呵……,两人又有什么交情呢?
他抬手揉着脸颊,力道不轻,却不及她那日悲惨的万分之一。
不知是怎样莫名复杂的心绪,他望着她,终于在她眼里还看到了后悔与害怕,原来她还怕他!在那一晚,她像只蚕匍匐在地,他如神一般将脚踏上她娇嫩的腰肢,那隐忍的害怕透出无尽的娇媚诱人。
就像现在,她不住变换的眸光,渐渐溃退的神色,几乎要缩起脖子的动作也能勾的他目不转睛。
“嫁给我,我娶你做平妻。”他放下手,小麦色的脸颊上一个小小的五指印,看上去有些滑稽,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人质疑。
甩完这一巴掌戚媛已经后悔了,就算他嘴巴再可恶却不是害她的人,恰恰是救命的恩人,她憋了多日的抑郁与愤怒不过是借机发挥出来,他成了倒霉的炮灰。
可打都打了,再道歉不就承认自己是个荡.妇了么?一时无语。
闻言,毫不掩饰的怔住,惊吓般的问,“你,你说什么?”不会是打懵了吧?
不及细问,身子突然被拉上坚硬的胸膛,碰的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往上冒,坚实的双臂一只搂住她的腰,一只抬起她的下巴,蓦然吻下来。
成熟男子的气息将她席卷,炙热有力的舌随着她那声惊呼钻入她口里,卷曲搂抱她的小舌头,风卷残云般狂掠而来。
“唔……”过于强大的气势让她身心打颤。
舌头卷曲,勾缠着扫过她口腔所有角落,浓重的鼻息钻入她的鼻端长驱直入,霸道的让人无处可躲,满身都是他的气息,她的唇瓣被舔舐、扯咬、裹住吸吮,那股劲儿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咽下去。
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戚媛惶惶怔住,反应过来后,极力推着他的胸,胸肌坚硬如铁,仿佛按在一块铁板上,任她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
“呜呜……”她晃头,试探逃脱。这个动作让她想起那个太子恶劣的手段,不由眼圈就红了,泪水顺势滑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她在哭,邢北的吻慢慢变柔,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喘息着顺着她的嘴角亲向脸颊,自下往上将她的泪全部收进嘴里,最后落在她眼角。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竟让她感觉到一丝铁汉柔情。
“你不能嫁给李沁,李沁挡不住太子。”邢北清热的气息夹着低沉的语调响起。
戚媛一愣,她没想到这点,可又觉得荒唐,咬唇道:“天下美女何其多,不差我一个。”灵光一动,肯定道:“好色好酒,我给他酒色,让他乐的想不起我。”
邢北的吻离开,抬起她的下巴,浓重的长眉冷沉着蹙起,低声问,“你就这么想和他在一起?不顾生死?”
她记得他的双眸黑沉不见底,可此时,她仿佛在他眸底见到了缱绻火焰,愈是深沉愈加灼热,她被这样的眸光烫了一下,错开眼,坚定道:“是。”
腰被松开,她快速后退,站的尽量离他够远,虽然这样一点也缓解不了他气势上散发的迫力。
“如果你再敢遇到危险,别说废话……”他盯着她,眸底冰火胶缠,一语定音,“我定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