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岚与其说是被惊到了,倒不如说是被吓到了。她做梦也不敢想像,自己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一个恶女。是的,虽然是她在帮自己,但是,方卉的智商和胆识远远超乎了方景岚的想象。
方景岚痴愣着,大半天没有说话。
“姑妈,你怎么了?”方卉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着。
方景岚恍如从梦中醒来。
“哦,小卉,你说的很好。计划也很周详,姑妈知道,你这都是为了姑妈好,想替姑妈解解恨。”
“不完全是这样,姑妈,这里面也有我的恨在里面。”方卉的这句话,更让方景岚刮目了。方卉完全可以隐匿着,通过这次把自己和李潇都利用一下,暗自解了自身的怨恨。她却没有,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小卉,我想王老二还没有最终做出个态度,我们这么做,似乎不妥。”方景岚还是以成熟和理性的心理来看待这件事。
方卉却显得着急了。“姑妈,你可别太痴情了。王老二出院以后,一次都没有来过,而且一个短信都没有。这说明什么?人家是的的确确有靠山了,根本用不着我们了。后路被他们自己已经堵死了。姑妈,你醒醒吧。”
方景岚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开始认真地重视起方卉所说的一切。
王老二手术后,大约在医院养了半个多月,医生就建议出院了。通过彻底的检查,没有留下内伤后遗症。只需要静心疗养,自然就会恢复以往的状态了。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把吴曼和刘满月真是折腾的够呛。刘满月这假请的是没完没了。栗志看在刘建国的面子上,还有儿子栗书亭的劝说,一次次开了绿灯。吴曼几乎是天天到医院,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了,就派手下得力的,平日里很信赖的办公室秘书,或者保安,替自己去医院,精心照料王老二。可以说,王老二是睡着温床,唱着幸福的歌,度过了自己这艰难的一关。
王老二出院后打算回家静养,吴曼坚持要接到自己那里。刘满月也没有牵强的要王老二回家,因为那样的话,她必须每天都去王老二家里,做饭烧菜,甚至是洗衣服。而这些事儿,如果之前王宝贵学校里没有传出动静,也就罢了。现在村里,镇子上都是沸沸扬扬。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自己的确不能再做过格的事儿了。父亲的脸面,自己总要顾及的。县委组织部已经宣读了任命文件,让刘建国去县交通局任副局长。父亲已经上任了。尽管自己的爱情,实在和父亲扯不上关系。可是,自己毕竟是刘建国的女儿,稍有差池,染了风化,于父亲的脸面实在是过不去。刘满月原本就是很懂事的女孩子。她知道,不管自己有多么的爱王宝贵,理性对待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邓亚在县城里也很忙,很少回家。刘满月一个人在家里,倒也清闲。父亲刘建国偶尔一个月里回来两三次。因为刚上任,自己分管的又是很重要的工作。所以,如果不是想女儿了,或者家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刘建国都是住在县城单位提供的单人宿舍。邓亚和刘建国见面的机会倒是多了起来,不过也都是在刘建国下班后,或者刘建国想特别的吃点什么用点什么,邓亚才送过去。当然了,邓亚也常在刘建国的单人宿舍里留夜,只是天放亮了,邓亚就会立刻离开,搞得好像地下情人似的。实则上,是邓亚顾全大局,尽管是夫妻,还是少给丈夫添麻烦的好。
刘满月的精神上,自我调节得非常好。虽然脑子里依然装满了王宝贵,可是却不象以前那般癫狂。那般痴恋。天天欲死欲活的,现在刘满月性情没有变,只是现实的经历和一个人静下来的反思,让她清醒了许多。也充分的认识到了爱情的魅力和什么是爱情。自己也买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越看越上瘾,越看越受启发。有时候,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刘满月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挥舞着拳头,小声的喊道“刘满月,雄起!”。照顾王老二,刘满月是无怨无悔的。以她的个性,就算退一步说,王宝贵移情别恋的事情已经坐实了,她也会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去照顾王老二。这倒也很正常,毕竟嘛,人的生存观念和法则乃至人生的取向和价值,各不相同。只要是人为自己做的对了,那就对了。只要是自己想去做,愿意去做的事情,那就去做。抬头三尺有神灵么。不管好事和坏事,老天都在看着。佛曰:善恶终有报么。圣经上也训诫着人们说:做好事不做坏事。当然了,万物所生,皆为人生所用。所谓命里有劫数,自然逃不过。命里有福运,红日照当头。
刘满月开始信命了,她自从看了很多书籍后,几乎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观。这是很微妙的。人们会很奇怪,几本书会颠覆自己的人生观?然也。这个敏感的事实,也只有当事人,经历过的人,有故事的人,才得以彻底解悟。命是八尺,难求一丈。心比天高,命如纸薄。这才是人生。完美着的,进行着的,有点残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