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

阿嘉落在院落的花园旁找到的戚墨寒。他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正在那里擦枪，而是一个人坐在花园旁的长椅上，看着花园的某一个角落，静静的出神。

“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坐着？Boss在找你，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阿嘉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

戚墨寒应了一声，却没有再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轻声说道。“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待会儿再过去也没什么吧。”

“嗯。”阿嘉落点了点头。“Boss没说是什么事，大概也不太重要，反正，现在他在跟温子渊商量什么，一时间大概也抽不开身。”然后阿嘉落扬起头，看着高远的天空，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阿戚，原来，这就是你曾经成长起来的那座城市。”这么说着，阿嘉落转过头，对着戚墨寒微微的笑了笑。“我第一次来这儿，原来你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喜欢这儿吗？”戚墨寒听到阿嘉落的话，没有什么表示，反而这么反问道。

阿嘉落点了点头。“喜欢。很安静，也很漂亮的城市。你从来没说过，你成长的地方，这么漂亮。”

“哪里漂亮？”听到阿嘉落的话，戚墨寒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她的脸，轻声的问道。“在你的眼里，这里的什么是漂亮的？”

阿嘉落想了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没有战争。所以漂亮。”

可是，片刻之后，戚墨寒却笑了起来。这大概是阿嘉落第一次见到戚墨寒这样毫不掩饰的笑。以往，即便是他存在什么笑容，也都会一闪而逝。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真的笑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带着那么些许的冷意。过了一会儿，戚墨寒止住了笑。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阿嘉落，认真的说道。“那就抓紧时间再看看这座美丽而古老的城市吧。”然后，戚墨寒的脸上重新归位了一丝破绽也露不出来的冰冷的面孔。“因为这里也将被硝烟所侵袭。就要变得不再这么漂亮了。”

因为戚墨寒的话，阿嘉落的脸色一滞，随即变得难看起来。过了很久，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问道。“你会担心summer吗？我想，回到这座城市，你最想身边存在的人，应该是summer才对吧。”阿嘉落的唇微微的抖了抖。“你在这里……是因为担心summer吗？”

戚墨寒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然后，阿嘉落露出一抹略微有些苦涩的笑容。“我不知道。”她这么说着。“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可是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听到那个回答。你真的很喜欢summer，是不是？”

“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戚墨寒这么告诉她。“小美是我最好的兵。从我开始带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这辈子带过的最好的兵，也是我最在意的一个兵。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小美那样，让我那么在意。”戚墨寒这是第一次对阿嘉落讲他跟夏侑美的事情。“我也曾经想过，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就去向她说明一切。我们可以一起在部队里走的更远。”

阿嘉落愣愣的看着戚墨寒，然后张了张嘴巴，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戚墨寒慢慢的垂下了眼睑。“后来，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不再是她的教官，而她也不可能再像我喜欢她那样的喜欢我。等到我们分开了再次相见的时候，她的身边，就已经有了一个左川泽。在得到了summer的下落之后，Boss给我的唯一一个任务就是跟踪她。在雨林里，我看到他们在雨中接吻。我跟了他们一路，看到他们默契的配合，我就知道，这一生我都不可能再拥有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悔莫及。”我不是故意的！

“你后悔吗？”阿嘉落侧头看着戚墨寒，然后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莫名的紧张。

戚墨寒的眼神有一瞬的迷茫。半晌之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就算是后悔也不可能再回去。所以，后悔也没有什么意义。与其说后悔，不如说是可惜。”

“可是，现在summer忘了一切，你就没有想过，可以跟她……重新开始吗？”阿嘉落试探着问出这么一句。

而戚墨寒则是在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些让她看不懂的情绪。下一瞬间，戚墨寒就轻笑了一声。“你有看到她因为失忆而接近我了吗？”顿了顿之后，他记着说道。“而且，就算是她亲近了我，失去了记忆的她，还算是真正的她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忘记了我跟她以前过去的她，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嘉落听后，沉默了很久，然后她转头看向了戚墨寒，慢慢的说道。“你……真的很喜欢她。”

“嗯。很喜欢。”戚墨寒点了点头。“想知道原因吗？”“你会告诉我吗？”阿嘉落不答反问。

戚墨寒想了想之后，轻声的对她说道。“因为，那就像是我不能到达的高度。我知道她会成为比我还要优秀的存在。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未来和一切。”顿了顿，戚墨寒对阿嘉落说道。“你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阿嘉落，你经历了太多，因为太多，所以几乎快要绝望了。沉重和负担在你的身上显而易见，有时候会连你自己都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戚墨寒的神情有些许的温柔。“可是，小美却不一样。即使是在困境和绝望中，也一样存在着希望。燃烧在内心里，绝对不会放弃的希望。这就是你跟她最大的不同。”

过了好半晌，阿嘉落缓缓的点了点头。她有些释然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是喜欢希望的人，而不想让自己那么容易的陷入到绝望之中。”

“不。”戚墨寒否定了她的答案。“是因为，我跟你是同样的人。长久的绝望和背负，已经让我泯灭掉了心里的希望。可是我却还存着一丝丝的本能，希望有谁可以来把我从黑暗中带领出去。”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阿嘉落这么说着，轻轻的闭了闭眼睛。

“阿嘉落。”戚墨寒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如果是以前，说不定我们合适。可是现在，或许，我们并不合适。”

阿嘉落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呢喃着说出这句话来。“我知道，所以，我从最开始就没有抱着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愿意去做的。愿意为了你去做。谁让我……提早一步爱上你呢。”顿了顿，阿嘉落问道。“戚墨寒，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在很久以前，最先遇见你的是我。你会不会……在爱上summer之前，先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