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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与反侦察都是特警必修课之一,阮丝妍怎么都觉得老佛爷身份不简单。毕竟从小,她就没有所谓的外家,外公外婆是谁,老佛爷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别说是外家,就连爷爷奶奶家,阮丝妍也没有听爸爸说过。他们家就姓阮,阮家就是他们这一家。别人过年走亲戚,他们家是走邻居。幸好小区里面人也多,老佛爷平时人际关系也好,大家走到一起也都热热闹闹,过年都不冷清。
如果真仔细一想,这也是一个很不平常的现象。清明节是祭祖的节日,但是在他们家,这祭祖的事情是从来都没有的。最多就是烧个香说祖宗保佑,到底谁是祖宗,老佛爷也说不清楚。不然阮丝妍小时候也不会一听到老佛爷这个词,就直接套在了自家母亲大人身上。
老佛爷明显就是要藏着什么,阮丝妍非常认真地看着老佛爷,企图从她微小的脸部变化中看出点什么,然后好判断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不知道的秘密是个怎样的大秘密。可是老佛爷的功力很深,她完全看不出老佛爷是打算狡辩还是说真话。
阮妈妈面对自己女儿的审问,气闲神定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我嫁人之前就做自己的工作,别的还和现在没什么两样,打打麻将过过日子。生了你之后就专心照顾你,然后等你长大了再来收拾你弄出来的乱摊子。”
说得她这个女儿就好像只会捣蛋一样,阮丝妍心里有点唏嘘。不过她对于老佛爷的话就非常的不赞同,“妈,我小时候惹事的本事没你多吧?不知道是谁要去钓鱼,结果把自己给丢在郊外,害得我和爸爸找了一晚上。结果我们都找不到你,第二天你拖着一身泥巴回家,还成了三姑六婆头头是道的称赞,说你为了疏通河道做了大贡献。”
老佛爷爱面子的事情,那是他们家都知道的。为了让老佛爷的形象看着高大,他们家奉行的政策就是老佛爷无论如何都是好的,其他的要为老佛爷争光。所以她一进部队,老佛爷就到处宣传,他们家出了个女兵。
最后弄了个特种兵进了警局当特警,老佛爷更是逢人就说家里有个公务员。工资稳定,以后养老也不成问题。虽然住房问题还有待解决,但是要是想嫁人,也不愁着人嫁出去。最后相亲就成了头条大事,主要还是相着人,只有她看人,别人是后备的。
老佛爷也不介意自己的糗事被女儿抓包,她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外人不知道就好,“你管我那么多,在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现在老实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和小黑子都发生关系了,还不做防护措施?珠胎暗结这种事也闹出来了,连个最好的结果都没有,你真打算就这样过去?”
“什么就这样过去,不是还有妈你吗?你不是已经安排我嫁出去了吗,聘礼都说好了,你也说要给赫冉勋当个便宜父亲,赫家估计还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呢。”阮丝妍将计就计,其实她也不知道老佛爷心里想什么。
要面对黑泽滕,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本来她也和赫冉勋有过商量,现在她这种情况,唯一的退路就是嫁给他。他不会计较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能够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只不过她还是不会让这个孩子一辈子都在赫家,怎么说她都不会让不是赫冉勋的孩子叫着赫冉勋一辈子父亲吧。
她这算不算是不要黑泽滕了?阮丝妍内心这么想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老佛爷说出跟着赫冉勋的时候,那种内心突然而来的一种放松。黑泽滕给她的感觉就是压力,他这份压力真的过大了,她总认为自己承受不了他带来的压力。
阮爸爸没有跟着去黑家,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听老婆女儿说了才知道的。女儿怀了孩子,可是要带着孩子嫁给别人,他同样身为男人,要考虑男人的想法,“黑泽滕知道你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会给你嫁到赫家去?小勋虽然是你妈妈帮你定下来的,但是你只要有一点不同意,我和你妈妈也不会强迫你。你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小勋,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疙瘩。现在说好听可以接受,到头来你被冷落了,我们怎么帮你?”
“爸,这还能怎么帮?我的事情我自己也清楚,我和赫冉勋商量过了,如果我真的要嫁给他,那么他会很高兴接受这个孩子。但是我只是完成你们给我安排的婚姻,我会不会喜欢上赫冉勋,还要另外说。难道我现在还有退路,你们不是一定把一切退路都斩断了吗?”
不回家还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阮丝妍真心不得不佩服老佛爷的快动作。还好她房间里面的东西还没有被清完,有些东西她不可能带出去,但是也不能随便就让人拿走。想到她自从进了部队之后出来,有很多东西都是放在家里的。老佛爷还没有盲目到把不该清理的东西清理了,而她也回不去警局了,还有什么退路?
老佛爷没有半点的于心不忍,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那点倔强还是看得出来的,“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和小黑子这边的情况,一旦你坐上飞机离开的时候,就给我彻底断了。断就断,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答应要嫁给小勋,就嫁给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赫家还不敢对你怎么样。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算是赫家的孩子,这点无需置疑,不然你在赫家的地位也无法巩固。别和我说孩子不是小勋的,他能够接受,孩子的身份就要确定下来。你趁着最后的几天想清楚,等小勋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我们就快离开这里。”
阮丝妍知道老佛爷这是给了她最大的期限,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都感觉到即将离开的气息。不是她不想离开,主要肚子里还有一个黑泽滕的孩子。而她对黑泽滕的那份感情,她知道藏不住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能够在一起一辈子吗,阮丝妍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黑泽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如果黑泽滕真的在乎她的话,是不会做出那些事情,而他也会早早就让她知道,他对她是有感情基础的。
连最基本的基础她都看不到,更不要说维持感情这种复杂的事情。黑泽滕在乎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他知道她就要带着孩子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会怎么做呢?阮丝妍想破了头,一晚上都还是没有想出来黑泽滕会怎么做。
孕妇的嗜睡程度是可想而知的,阮丝妍想不清楚,自己也没那么多的精力。躺着躺着就入睡了,一睡过后都快要到第二天的中午。
从房间出来,阮丝妍就看到老佛爷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对她这么晚才起来半点都没有不高兴,反而大方地告诉她,他们家门外来了几个义务帮工,“小黑子叫了几个人过来当苦力,你要是想要买什么或者出去什么的,就让他们送。我刚让他们买了菜上来,还不用我们家出钱,真好。”
老佛爷,你这是占人家便宜吗?阮丝妍不打算去看门外是谁,老佛爷都没让人进来,就说明她也是有坚持的。睡了一觉,问题也没解决,可肚子还是要解决的,“妈,肚子饿。”
“你爸在弄了,等着吧。吃了饭再休息一下,我和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欣欣不是在妇产科吗,我去听听。”阮妈妈现在明白为什么女儿这么些天都和吴欣欣混了,原来她们早就知道孩子的情况。
阮丝妍不敢不从,吃了饭打了个电话通知吴欣欣,坐着自家那报销油费的车,车后还拖着另外两辆车,一路平安地到医院。
吴欣欣知道阮妈妈要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小心翼翼地让阮妈妈坐好,办公室已经被关了门,她专门接待阮妈妈的提问。脸上摆出很热情的表情,“阿姨,你有要问的,尽管问。”
“阿姨就是知道你是个热心的孩子,比丝妍那孩子要懂得多才来问你的。给我说说孩子的情况,要注意什么的,能不能坐飞机。”
一连几个小时,阮丝妍都快睡了一觉了,老佛爷还抓着吴欣欣拷问着孩子的事情。阮丝妍很佩服吴欣欣那么耐心,还好老佛爷回家前特许了她陪着吴欣欣吃饭,这才有了她们两个人的单独相处时间。
坐在餐厅的包厢里面,阮丝妍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心满意足,“今天辛苦你了,我家老佛爷问话遭罪吧,亏你还能保持笑容回答她的问题,我都睡了一觉了。”
吴欣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家好友,她总不能说,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老佛爷还问了阮丝妍和黑泽滕之间的感情问题吧?她帮着瞒了孩子的事情,老佛爷就认为她也是知道阮丝妍和黑泽滕之间的情况,她除了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能怎么做?
“对黑泽滕,你还有什么想法?”老佛爷想要知道的是这个情况,她也答不上来。所以老佛爷特别留下了手机号码,就等着她私下问清楚了,有个答案送交到老佛爷的手里。她现在还没摆脱面对老佛爷的情况,吴欣欣只希望阮丝妍好好地回答这个问题。
阮丝妍夹了块自己喜欢吃的牛仔骨,香嫩酥滑,“还能有什么想法,你觉得我和他之间还能在一起?再说我们有开始过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就说不能拦着我,像这种男人,早就应该一脚踢飞了。偏偏你还当宝,现在连累成这样,你还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人。虽然说嫁给谁你们家里也安排好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能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墨菲定律主要内容是,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我之前和黑泽滕的情况,我自己也想过了,如果能不发生是最好的。可是我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心,然后就陷入了这样的进退两难地步。现在不过就是最坏的情况,也有可能比这还要糟糕的,只是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比现在要糟糕的。好好吃顿饭,不要想那么多。好歹你也是医生,不知道孕妇在这种时候不能够影响心情吗,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