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心里忽然有些伤感,她很舍不得凤涵,似乎又已经习惯了凤涵的旁边站着一个风愿。
他穿着棉衣的背影跟凤无涯真的很像,楚若几乎已经有些痴迷了。
就算是寻常时候,她都特意走在风愿的后面,看着他大步行走的背影,眼圈都湿润了好几次……
越是想念,就会越觉得自己特别孤单。
楚若想着想着,忽然从指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她惊愕地回过神来,见手指上瞬间就流出了一点点血,立即用口把血吮-吸掉。
见手上的血已经不流了,这才失笑着继续缝制下去。
就在这时,耶律元直接推门而入。
楚若蹙眉看向他,这人真没有礼貌,她不过是没有插门而已,就直接闯了进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搭理耶律元。
耶律元蹙眉看向楚若认真缝制衣衫的样子,一眼就看出那是给一个男人缝制的。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拍了拍桌子,气闷地说道:“项纯,赶紧给我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楚若没有抬头,继续缝制着袖口的位置,对盛怒之下的耶律元也没有什么好感。
耶律元直接坐在圆凳上,直视着她的侧脸颊。刚要说话,却被她那样恬静的表情给吸引住了。
白天里她还对自己咄咄逼人,俨然一副冷面少女的模样,此时此刻却变得这样恬静而温柔,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耶律元狐疑地想了想,联想到昨晚听闻项纯是跟风愿在一起住的,所以揶揄地说道:“原来传言是真的,你真的跟那小子的父亲有些不正当的关系?瞧瞧,连衣服都给人家缝制上了。啧啧,一个姑娘家,真的不知检点。”
“客气了,跟耶律大王相比,我这些都是小巫见大巫了。若是耶律大王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学着缝制衣服。”楚若淡然浅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才不学这劳什子……”刚说到这里,耶律元气恼地又拍了拍桌子,“喂!我刚才跟你在讲解药的事情,你怎么随便岔开话题呢?”
“明明是你先自己岔开话题的,不信就自己把刚才的话在缕一遍。再说了,跟我要解药是这样一个态度吗?到底是谁求谁?”
楚若咬断线头,对着烛光又把线穿在了针眼上,打了个结以后,又继续忙碌起来。
耶律元语塞,肥厚的大脸憋得通红。
他尴尬地换了一副语气,尽量把声音放得和缓一些:“项姑娘,我是一个堂堂的男人,怎么能失去那种欢爱的功能呢?再说了,我一向都夜御七女,今夜忽然就这样一个人都不召幸了,岂不是要被她们怀疑我不举了吗?”
“那你本来就是不举了啊。”楚若抬起头来看了耶律元一眼,淡淡地说道。
“老子那是被你给下毒……”耶律元恼怒地低吼出声,却又戛然而止。
他轻咳了几声,憋着怒气说道,“不要这样子整人好不好?我这一生都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你让我找谁说理去?项纯,算是本王求你了,好吗?”
楚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讶异地挑眉:“别介,我可不保准会接受你的请求。我白日里跟你说的话你不是也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吗?既然你无法答应我要求的,为什么又反过来求我呢?”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耶律元气恼不已地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桌子,拂袖转身向外面走去。
楚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这样惩治他的话,满脑子里肯定都想着把她据为己有。
可是,楚若刚刚低下头,忽然发现走到门口的耶律元竟然去而复返了。
“额……你怎么又回来了?”楚若蹙眉看向他,十分不解地问道。
耶律元粗鲁地往楚若的大床上一趟,吊儿郎当地说道:“既然你不给我解药,那我就躺在这里不走了,看你怎么办。”
“……”楚若嘴角一抽,这不是在耍无赖吗?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让人受不了。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没见过这样神经质的人。
但是,随即楚若就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了。
她轻咳一声,没有轰他走,而是镇定地说道:“你可以在这里呆上一个时辰,因为我大概会缝制到那时候。但是我要休息时,请你务必要离开。如若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终生,你身上也可能会被我用上其他的毒也不一定。”
“卑鄙的女人!”耶律元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过是想让所有人以为他们是在帐房里做那种事,这样也能在他的那些姬妾里说得过去,不算是没有那种“办事”的能力了。
“彼此彼此。”楚若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接下来,楚若没有再跟耶律元说话,只是耐心地缝制着衣服,从袖口到领口,然后到侧边,都绣的相当仔细。
回想起第一次动针线缝制衣服时,楚若的手都被针给扎了许多次,等衣服缝制好以后,她的手也肿了。从那以后,楚若很长时间没有再动针线。
“项纯。”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元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楚若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留意到他究竟睡没睡。
对于楚若来说,耶律元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跟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我好像对你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你说……如果我把一切恶习都改了,你可以不可以跟我一起生活?”耶律元十分认真地问道。
他没有睡觉,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傻愣愣地盯着楚若的背影看了半个多时辰。
虽然看不见她正脸的容颜,但可以从她熟稔又稳重的缝制动作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女人。
所以,耶律元把白日里楚若跟自己说过的话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忽然发现她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子。
尤其是看到楚若哭泣时,耶律元心房的某一处轰然塌陷,没有任何招架回手的余地了。
见楚若没有说话,他又急切地加了一句:“虽然我的年纪要比你大上十几岁,但我身强体壮的,养活你没有问题。”
楚若本来不愿意搭理耶律元,但是听到他又提起关于体力的事情,不由地哑然失笑:“如果真的是喜欢我的话,就不要问我这些有的没的。我喜欢的男子是只钟情于我一个人的,而且要真心疼爱我,也不要滥杀无辜。”
“但是,我想说,如果你真的想跟我一起生活,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跟你不熟,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类型的男子。”
“为什么?我这个类型的怎么了?”耶律元不满地叫嚣,他想了想,轻蔑地说道,“那个叫风愿的男子,不也是跟我岁数差不多吗?他即便再小,也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你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