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脸上浮现几丝惊惧之色,却什么也没有说的拉着医者往外去,他是铁了心不打算放人的,任何事,都得等卫王来了再定夺。
龙隽之这个人,很重要很重要——他听简先生说过,此人乃是女皇陛下的旧情人,万万不能被女皇陛下的人带走,这不仅会影响女皇和皇夫之间的和睦,损害皇夫的利益,而且,还会影响整个西沧国的安定。所以,他只能冒险先将此人扣下,为皇夫谋对策赢得时间。
云沁不觉低低冷笑,将唇线抿的紧紧的,很好,她总算是了解了秦逍在臣子们心中的地位。
她没有再大吼大叫,用十二万分的耐心,等着看他们如何收场残局!
转身后,她利索的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了来,里面穿的是进潇湘别馆时换上的青锦镶袍,刚刚扮回女妆时不曾换下,扮士卫时,因为裙子累赘,她一并将女装脱了,在镶袍外头另外套两身袍子:那个被她打晕的侍卫虽然瘦小,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是女人,穿男人的衣裳多少会有点肥,所以,就把人家底下那套夹袄也一并剥了过来,如此穿了几层,衣裳还是显有点有大。
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她把夹袄往龙隽之身上套,他身子一颤退了一下,她马上恶狠狠的叫起来:
“这笼子就这么一点大,你躲啊,躲啊,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把手伸起来……套上去……”
他终于不再躲,而且还乖乖的张开了手臂,动作仅管有些迟缓,到底还是相当听话的,凌乱头发下的眼神,纵然被掩藏,但她可以感觉得到,他一直在凝睇着她,表情极度繁复。
也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点乱了。
曾经,他与她,是师徒,曾在寂寂的山林一齐修行,曾互相取暖。他曾是她的信仰,她的依靠,她是他的一点人生乐趣。
曾经,他与她,是夫妻,是人海茫茫中,寻寻觅觅终得相见的爱人,结果呢,却是各奔东西。
如此,他们已经分手,他们不该再见,可他们不但再度遇上,而且还被人关在了一起来。
多诡异的命运纠缠。
她在心头叹息。
另外,有件事,云沁实在有些弄不懂,他和她都已经恩断义绝,为何一封信就能将他引来回乐峰?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性,怎么会冒冒然行动,轻易就遭了道儿?
她满怀疑惑,默默的替他把衣袍穿好,这袍子,穿到他身上,除了稍嫌短了一些,其他都挺合身,可见,他真的不止瘦了一点点而已。
“暖和一些了吗?”
刚刚曾与他的肌肤碰触,一片冰冷传递过来,她只要想到自己整日锦衣玉食的同时,他在受着非人的虐待,心里就难受的慌。
他一径看着,什么也不说。
“为什么不说话?”
她皱眉,忍不住想要拨开他的头发,想仔细看看他,才伸手,就被他扣住。
两双手,一双雪白如玉,晶莹漂亮,一双污浊不堪,干裂如树皮。
她瞪着看,以前他的手,可不是这样的,或许因为习武,生着满手老茧,但每一个指节都饱满健康,哪像现在。
他也盯着看了一会儿,似乎也被这强差的对比给惊到了,好半晌后,才用另一个手,抚平她柔软的手掌,提起一根手指,颤微微的在手心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几个字:
“我被灌了哑药。”
云沁一呆,明白了:原来他们怕他传递消息,竟把他药哑了……
“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咬牙,恨叫,气的真想冲出去将他们通通抓起来,也用同样的方法,狠狠折磨一顿。
下一刻,她的脸被一个颤抖着的手臂揽进了怀去,她的脸,被紧紧的贴到了他的胸襟上,腰际,被死死的扣住……
他抱住了她。
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噌噌噌烧起来,一时理不清,这是因为羞,还是恼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