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容姑姑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逍不由得沉声喝断,心头生怒,她竟无端端来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真真是岂有此理!
“难道我说错了吗?秦逍,她如今人是留在你身边,心未见得就真心留下了。要不然,成亲这么久,那肚皮怎么就没半点消息?六年前,她与那野男人春风一度,就珠胎暗结。你的身体,好着,又用心在她一人身上,日夜相伴,怎么可能至今不孕,分明就是她不想给你生养,你就只会一个劲儿的惯着她,等着吧,迟早,她会再让你戴绿帽子……”
每个人都生着一张嘴,这张嘴,可以说出世上最动听的话,能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比如说,初初被他们确定是天庆公主时,这位容姑姑就曾用慈爱的语气,向她讲述了有关她生母的一切,但凡她知道的,尽数说了一遍。容姑姑是一个忠婢,那是一件不用置疑的事。
也可以说出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比如现在,一句一句,尽在离间他们,用一己的揣度之词,来令他们彼此之间生出猜忌。
究竟要怀有怎样的仇恨心理,才能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闭嘴!”
秦逍听不下去,厉声叫断,不敢相信这会是这位一心盼他们恩爱的容姑姑会说出来的话。
云沁扯了扯嘴角,把那匕首收了起来,往地上一扔:
“秦逍,你把她带下去吧!要是有必要,让御医待命,我觉得她脑子进水了……不治不行的。”
她才不生气,用满不在乎的笑容,将容姑姑的挑拨踩在脚底下。
秦逍抬头,睇她,因为她的话,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你头发湿的厉害,到壁炉那边先把自己弄暖和烘干了,小心得病……等我回来……”
他取了一条厚实的棉帛往她头上裹上去,给她擦了几把,低低的叮嘱,她美丽的笑靥在他眼底泛着柔柔的亮光,令他微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脸上僵硬的线条,也柔软了下来。
“嗯!去吧!”
她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她是无比信任他的。
边上,容姑姑发出一记冷冷的笑,笑的秦逍心头一阵毛悚,他没有再和云沁多说话,带着容姑姑离开……
暖气迭荡的温泉边上,云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目送他们离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一会儿后,她穿戴整齐,出来,看到清袖横在地上,先把她扶起躺到暖阁的软榻上,没打算马上把人弄醒,而是急匆匆先往外而去,到了未央宫门口来回徘徊走了几圈。
半个时辰后,罗成终于出现,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天龙寺那边有异常情况。有一行人赶了马车出来。段仁亲自带人护送。”
云沁的眸光幽幽然闪了一下:
“嗯,可曾让人盯紧?”
“有!”
“探清他们的落脚点以后再来报!”
“是!”
罗成领命,转身离开。
云沁抿着唇,沉沉的盯着那乌沉沉的夜空,感觉天冷的委实可以,直冷到心窝窝里去了,牙齿开始打架。她摸了摸手臂,回浴殿,令人去请御医来,在确定清袖以及其他几个宫婢的并无大碍以后,这才回了寝宫睡下。
***
“容姑姑,说说您想刺杀沁皇上的原因吧!您得给秦逍一个交代!”
御书房密室,秦逍坐定后,问。
这地方绝对的安全,这是容姑姑要求的,他们的谈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听了去,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应该给我交代的人是你吧!秦逍,你居然拿了一个冒牌天庆公主来唬弄我?”
两簇怒火在容姑眼底烧起来,她用比他还要响亮的声音叱问。
秦逍立即蹙起眉头:
“这是什么胡话!”
“云沁根本就不是天庆公主!”
容姑姑一手狠狠拍在桌案上,横眉竖目。而后,自怀里掏出一件用红锦包着的物件,往桌面上摊开来,掀开一看,竟是一根人骨:
“这是烟染主子的遗骨,你要是认定她是天庆,行啊,你去把她的血弄来,若她们之间真有血亲关系,云沁的血必能融进这根骨头里。否则就不是。”
这话被秦逍立刻否绝:
“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了?”
容姑姑反问:
“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真正的天庆公主被你师父天医智叟换掉了,这十几年来一直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今日我去找云沁,无非就是想最后确定一下。我原以为你是知道的,现在看来,你是完全不知情的。
“好,既然如此,你必须助我们一臂之力,把这这外姓孽障除掉,金族的江山怎能让一个外人占了去?只有真正的金氏公主才有资格成为了沧国的主人。“至于你,将来依旧是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夫。你的地位,谁都不能摇撼了!
“如果你不肯相助,秦逍,你就等着沧国大乱,生灵涂炭吧!因为真正的天庆公主已经被送去胡为那边。很快云沁的身份就会被拆穿,你要是不想被牵连,最好就是和我们合作,如此,你才能真正拥有一个锦绣前程,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
这一夜,秦逍没回寝宫睡,成亲将近要有三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临尽早朝的时刻,云沁穿戴妥,独不见他踪影,云沁静静的坐着等,让人去找。
没一会儿,清风回报:“昨夜,皇夫曾连夜赶出宫去!具体原因不明!”
云沁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而后,罗成带着一身的风霜,飞奔而来,在云沁遣退左右后,低声告禀了一句:“段仁将人送去了潇湘别馆!表面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王孙弟子趁夜寻欢而矣……主子,还要继续查吗?”
查,当然得查,而且,她还要亲自去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