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贵妃因为萧群的到场,情绪彻底崩溃,她一辈子过的辛苦,为了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儿子来,为了让儿子能存活下来,她花费了多少心血,牺牲了二十一年的天伦之乐,结果呢,什么也没有得到,却把儿子陷入重重危机。
她不明白啊,儿子不是在龙氏大营吗?
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公主,公主,你和群儿有多年情谊,求你看在你们过去的情份上,网开一面吧!”
她突然往地上跪一下头去,一个头一个头,狠狠的叩着,只为了这个可怜的儿子,能保全一命。
萧群微微侧过头,瞄了一眼,抿着干裂的唇,不语。
胡为斜眼睨着,似笑非笑,似乎觉得这一幕极为有趣似的:
“有件事,娘娘可能还不知道,临夜里,您拼命想保下来的儿子,曾是逼宫队伍里的一员,他原本在龙氏大营,是本国师冒了天大的风险,去把他救下来,为的是借他之手,控制住陛下手下那五万精兵。你们之所以会败的那么快,一路之上,完全没有任何抵挡,全是因为萧太子帮的忙!”
叩头的女人,整个人狠狠一震,僵在了那里。
萧恒的脸色,也因为这样一句话,顷刻间变的惨绿。
他一直在想这个原因,去不想原来是自己最最疼爱的儿子出卖了自己,怪不得昨夜里福公公出去看了以后,回来什么也不说,就悲愤的撞死了。
“为什么?”
萧恒豁地回头,急吼。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认错儿子了!”
胡为沉沉的笑,笑的那个愉快,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残酷的真相:
“不仅你们认错了,连我弄错了,一直以为,他就是岑妃娘娘当年交给我的小皇子。所以,我倾尽全力栽培了他足足二十一年。直到半年前他受伤重病在榻,才发现他居然不是。哈,真是天意弄人。对了,你们想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吗?”
岑翡惊呆,竟弄错?竟弄错?竟弄错?
“其实,被我们一起联合着害死的萧缙,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萧群和萧缙,他们被一个该死的婢女给互换了。”
这一句,则彻底惊撼了萧恒。
云沁和秦逍俱被惊到。
萧群沉了沉脸,想到的是昨天胡为救他时曾说过的话:
“其实你不是萧家的孩儿,当年抱错了……为师知你一心为云沁,如今金氏欲拥她为主,起事就在眼前,你需回去,控制住萧恒的五万亲信,确保云沁顺利登位。此事关乎她的生死存亡。你必须全力以赴。”
之后,他积极配合,结果,却他拿为囚徒。
这个人的心思,一直一直就狡诈的可怕——恐怕他一早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乃是龙家长子,但他一直忍着不道破,必是为了物尽其用。不过,他说萧缙才是,这显然是想刺激他们。
“不可能。”
萧恒怒吼,声音震耳欲聋。
这辈子,他最最欣赏的儿子就是萧缙,如果他是自己的亲自儿子,皇位他一定传给他,可他不是。现在,胡为又说他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真真假假,是那么的难以分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
“对,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萧缙没那胎迹?”
岑翡也连连摇头。
“怎么就不可能了?娘娘,你因为认为萧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从来不曾替他换过一块尿布,也不曾给他洗过一次澡,如何能知道屁股上有没那胎迹……”
胡为趁胜再刺痛了她:
“其实萧缙有那胎迹的。可惜已经死掉了,要不然,可以将真正的太子爷请过来,剥下裤子来个亲眼见证……唉,多可惜啊,好好的一个怀王,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被他的亲生父母给害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国之英才啊……”
江山易主之时,这一对帝妃心境原本就悲怆复杂,如此一“打击”,岑翡惨叫一声,昏死,萧恒口吐鲜血,软在地上。
云沁冷眼看着,从惊怪中回过神,她不能确定他说的话,能有几句真,几句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胡为是在折磨他们。他对他们怀着一种莫名的恨意。
眼见得差不多了,她手一扬,吩咐道:
“把人带下去!好好送他们上路。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可以一起到地底下问一个究竟,辨一个清清楚楚!””两列士卫上领命,走上前,将人押下。
云沁的目光落到了萧群身上:“胡国师,既然萧群不是萧家人,不仅是国师的爱徒,而且还是有功之臣,为何你还要把人当作重犯来看管?”
这正是殿上所有臣子所疑惑的事。
胡为连忙欠一礼,回道:“萧群虽然是臣的徒儿,但他依旧不能放!”
“这是为何?”
“因为他拥有另一个重要的身份!”
胡为神秘一笑。
“什么身份?”
“他其实应该姓龙。乃是真正的龙氏大公子。因为他身上有一个蛟龙形状的胎记,这是胎记是龙家人的标志。这件事,臣也是半年前才得知。是故,臣才对他善加利用了一番。而如今,我们只要拿住了他,就可以和龙家人讲条件,为我们稳固现有的根基而赢得宝贵的时间!”
这一次,云沁彻底惊呆。
萧群是龙隽之,那龙隽之是谁呀?
天,这背后,到底杂糅着怎一个错综复杂的内幕呀?
***
龙氏退兵了!
胡为用事实证明了萧群当真是龙家人:秦逍和胡为与龙当家会晤,要求龙氏退守龙州地面,龙家主不肯,只同意退回到缙家军的封地之上,之前连着数个月打下的城池,悉数奉还,并且答应半年之内,不动干戈,半年后,大沧金氏待彻定稳定新朝后,放还萧群,再议如何修和。
之后,秦逍和胡为,拥护着云沁回京,大军所到之处,守城的文武和百姓无不开城相迎。
十日后,云沁坐上了京城的龙椅之上,开始考虑一件事:
以后,谁来坐这龙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