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滚,来人,快把这疯子扔出去!”
“凭什么赶人?凭什么?这事,云家堡若不给我南宫家一个交代,我南宫杰就和你拼命。”
“拼命?哼,来呀,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们不成。来呀来呀,老夫等着……”
两个人又闹了起来,眼见又要打起来,龙隽之身形一飘,挤进二人中间,从容间,左手拦云佰万,右手搁南宫杰,轻轻松公便架住了他们。
那一刻,云佰万和南宫杰都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绝的雄浑力量,将他们稳稳推开,又没有令他们现出狼狈样,力道恰到好处,不觉都在暗中惊了一下:龙隽之果然是深藏不露的。
“两位,想弄清楚这事,其实,并不难的……给我半日时间,自能破案!”
两人中央,龙隽之左右一回顾,丢下一句话。
秦逍跟着挑了挑眉,龙隽之刚刚这一飘一架,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彰显了他非凡的功夫,云佰万和南宫杰是何等的人,能叫他一招架开,可见他身负绝世武功这件事,绝不虚,至于他的才智如何,就看他如何破案了。
***
一间静室,龙隽之静坐着,吃茶,在等消息,室内,只侍着丘明。
他的身体一直未见大好,刚刚动了真气,便觉气血两翻,有些难受,调息了好一会儿,心神才平静下来,而后,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那女子梨花带雨的悲凄模样,怔怔的就出了神。
“哥!”
刚刚才出去的龙舜之忽从外头推门进来,冲丘明挥挥手让他下去,笑眯眯飞快的走近。
“不办正事,做什么鬼头鬼脑的?”
龙隽之回神,斜眼,看他,这小子眼珠子骨碌碌的,不知又在耍什么歪脑筋?
“有感觉么?有没有?有没有?”
伴着这句话,是一记“嘿嘿嘿”的贼笑,那颗脑袋也凑了过去,双眸晶亮。
龙隽之挑眉,靠进扶手椅,呷了一口茶,道:
“没头没脑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跟什么?”
龙舜之比划了一下,一脸的神秘兴奋:
“就是刚刚被人家抱了一下,什么感觉?嘿嘿嘿,我瞧见你没把人家一把推开。嘿嘿嘿,大哥,是不是被抱的感觉很不错……哎呀……”
头上,被狠狠敲了一下,好疼,他连忙捂头:
“干嘛打我?”
“因为你很讨打!”
龙隽之认真道。
“哪有!”
“你有。”
龙隽之白他眼,斥了一句,指着门外头,道:“做事去。”
“大哥,你的脸,红了,真的红了。到底有没有感觉,有没有啊……呀……”
又挨打了。
“大哥,不管你怎么打,我都要知道,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呀……”
又一记。
龙舜之悲愤了:“大哥,你太没人性了……”
龙隽之痞痞一笑,抱胸,点头:
“对付无耻的人,只能采取没人性的手段对付。龙舜之,你的心,太猥琐了,太邪恶了。讨打的厉害。”
“我哪无耻,哪猥琐,哪邪恶了,我就好奇而已——”
“你还敢说你不无耻,不猥琐,不邪恶么?一个劲儿拉着我问这种没营养的话,我就一时忘了要把人推开,你就稀奇成这样?请问,我该有什么感觉?”
“女人抱男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的。比如说,很香,很软,很消~魂……哎呀,又打我……呀……干嘛干嘛……”
龙舜之哀哀的捧着头,瞪着出手恁狠的兄长,耳朵还被揪住,兄长还眯起一双危险的眼来——
“臭小子,说的有板有眼,经验十足的,说,私下里是不是瞒着爹娘和那些侍女鬼混来了……”
“哪有哪有……”
“最好没有。真要是闹出事来,爹娘都饶不了你。”
龙隽之收回了手,又往弟弟额头敲了一下,轻轻笑,平常,他就爱这么欺负他——
龙氏三兄弟,不仅出身尊贵,而且个个生的相貌堂堂,非常容易招惹女子喜欢。
龙隽之和龙霈之自律性强,龙舜之不一样,最能和侍女们混成一片。平时,他们的母亲,龙夫人一直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把某个姑娘的肚子弄大,常常耳提面命的警告他不许胡来。
在龙家,必须满二十周岁才能成婚,这是家规,也是国法,理由是,年纪太小,心性未成熟,还不懂姻缘为何物。
在龙州地界上,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是故,男女婚事上,门第的高下倒是次要的,上至高官,下至百姓,更主张两情相悦:但凡婚配,一旦说媒,男女双方于婚前可见几次面,以增进了解——这与其他几国的盲婚哑嫁有所不同,如此结下的婚姻,更容易和美。
在龙氏,极为的尊重婚姻,不会仓促成亲,龙家后人的婚配,或有利益的考量,但更多的还是会照顾子女的感受,有自主权:只要龙家人看中了那个女子,便是出身寒门布衣也无妨。这令很多心机重的女子有了向往——为求富贵,而刻意讨喜少年公子欢心的,大有人在。龙舜之,又是一个没大没小的人,太容易叫女人算计。
“我知道我知道。我向天发誓,绝不犯错,坚定的保护好我的童子之身,一定等到洞房花烛,再开‘杀戒’……咦,不对,你转移话题,还是没回答我的话……真没有感觉吗?”
龙舜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问,双手一径捧着头。
龙隽之听得他的话,想笑,又见他如此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他,便直摇起头,瞪:
“真是败给你了。”
“说嘛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别害臊!”
龙舜之继续缠。
“没有没有没有!能有什么感觉,真是的!快办事去!”
几丝疑惑自龙舜之眼里一掠而过。
“怎么可能没有?”
“为什么不可能?”
“你没推开她!”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她抱的那么紧,我怎么推?”
“呃……”
他无语。
难道是他弄错了,彼沁儿,非此沁儿?
他捧着被敲出包的额头跑了出来,而后,顿足在走廊上,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自怀里掏出了那枚从云七小姐身上拽来的戒指——
阳光底下,这戒指,闪闪发光。
他可以肯定,这戒指,和半年前大哥被人救回来手上戴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应该就是父亲所说的男女婚戒。
父亲凭此断定大哥可能在外头和人私订了终身。
但是,那枚戒指,却在大哥被救醒以后,被他撸下来扔出了窗。
就那天晚上,大哥高烧不止,嘴里梦呓不断,一会儿喊琉璃,一会儿叫沁儿,痛苦的吼叫了一夜。
之后,大哥足足昏死。
七天后,他醒来,不记前事。
他曾问他:“沁儿是谁?”
大哥一片茫然。
他又用那枚被爹娘找回来的男戒问他:“这戒指,怎么回事?”
谁想,大哥看到戒指,平静的脸孔,顿时被痛苦所扭曲,一把猛抓这来,将它夺过去,想都没想,扔进了池塘。
那日,大哥又发了一夜高烧。
从此,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戒指。
那戒指,成了大哥的心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