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国师案,那个女人有没有参予其中?
有些事,她一直没有跟他交底!
他不能确定,云沁进去祭坛,最终会发展成一个怎样的结果。
他只知道一件事:容姑姑的整个计划,在收尾当中。
昨日,他把囡囡带到了身边,已经打乱了她的步骤。
没了囡囡,这个女人会拿谁来下毒手,以达到她那个最终的目的呢?
他不知道。
也猜不到。
跨上马,扬尘而去。
那是未知的路。
充满惊险。
***
沁园,囡囡睡的正香,嫩嫩的脸孔上,带着一抹甜甜的微笑,手上,抱着那一只雪白的小雪狐,那雪狐也甜甜的眯着眼睛,时不时还睁开眼,往囡囡脸上舔了几下,那毛毛的舌感令她在睡梦里嘻嘻笑出来。
笑声令边上侍着的奴婢跟着微笑!
“这位小小姐,真是美的不像话,叫人看着,是打心眼里叫人想疼着她——”
春意低低的道。
自夏荷抿嘴笑:
“可不是,这样的小小美人儿,等长大,得迷死多少少年郎?看爷的意思,那是恨不得收了做女儿!”
“要是能做了爷的养女。那可真是福气了。将来所嫁,必将是名门世族的贵公子,或是一方大人物,这辈子就宛若踩在青云里,再也不必愁。”
夏荷想到那日主子带来的小娃娃,那么脏,一直在猜,这个底层冒上来的娃娃,是爷无意间遇上,喜欢上,才带回来的——这孩子的确是聪明伶俐,招人喜欢。
作为女子,活于世上,最最盼望的不是嫁一个如意郎君吧!
二八少女,正怀春,她侍候的又是像秦逍这样的人物,偏偏啊,这位爷,不近女色,连个侍姬也没有,着实是叫天下人惊奇。她们这些近婢,倒是不敢有那个奢望,做他枕边人,只在想象,以王爷如此高的眼界,能愿意娶怎样的人为妻。
那个云七小姐必是不能了,毕竟都做了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了,是个男人都不会吃回头草。
所以啊,她们纵观天下,除了那位凤小姐,还有怎么一个杰出的女子,可配为他为妻,为他生养。
可惜,那位凤小姐,早早就给配了人的。名花有主,只待有朝一日做了那家少夫人的。
她还在想啊,等这位小姐长成,以公子爷的眼光,又得给她配一个如何出色的夫婿了……能叫王爷看中的人,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量限。
她叹啊,同人不同命!
春意蹙蹙眉,忽轻道:“可也不对,昨儿个夜里,那女子是谁?小小姐在叫她做娘亲呢?还有,爷和那女子关起门来,说了好一会儿……段大哥还亲自守门。也许也是来历不凡的……要不然,爷怎会如此在意……”
夏荷想想,也是,目光直直的落在这小小娃儿身上,又瞅了瞅边上拿着书看的小小少年,眼都不斜一下,看的真认真,脸上泛着奇怪的红晕。
莫子渊其实在想一个事:囡囡是女孩子,将来得嫁人,那,一无家世,二无家底的他有没有那个机会呢……哦,他差点打自己的头,你几岁啊,想这么远……
小心肝,砰砰砰的在跳。
俊俊小脸就红了!
他在不好意思——觉得这是亵渎。
囡囡甜甜在做梦。
在梦里,她又瞧见了那俊的不像话小男生,四五岁的模样,散着一头直肩的卷发,额头止系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玉,浅浅的月牙状,眉锋,眸亮,唇红,腮嫩,着一身银白的护甲,胖敦敦的左胳臂上有一块胎迹,形似白虎,以个反身扑咬的姿式,仰头高吼。
这个小男孩叫“小白”,这样一个形象,总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的脑海里有一段奇怪的记忆:有时,她看到小白在教自己写字,练功;有时,她看到小白正对着一座白虎玉雕发呆,有时,她看到小白躲到一个山洞,抱着一冰棺,沉默不语,整张小脸贴在上头,一脸的落寂,她想看看里面装了谁?
他不让看,拎着她出来,砰的把石门给合上,神情是郁郁寡欢的,小小的身形,是孤寂无助的。
她想偷偷跑进去看。
可每一次,都被逮了一个正着。
这些都是梦境。
最近,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梦到他了,今天她又梦到了,真好真好……
“小白小白……”
她叫着,高兴的眉开眼笑。
每一次见到小白的,她总想抱抱这个孤寂的小朋友。
这一次,她看到他站在桃树下,吹着树叶,她笑嘻嘻的跑过去,想扑到,狠狠亲一个,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不想,那么一扑,人没有扑到,眼睛一眨,四处是一片刀光箭影,箭阵,滚石,烈火,毒水,一间封闭的地府,在摇摇欲坠,似乎要在瞬间倾倒。
她看到娘亲身中数箭倒在血泊里,她看到怀王府的那个伯伯被火熊熊炙烧……
她听到娘亲在哭,那个伯伯在惨叫……
怎么会这样的呢?
她瞪大眼,看着这样一个恐怖的画面,吓白了脸……
“快去,快去,快去救娘亲……”
一个惊急的声音在那里叫:“拿上地图,快去快去……要不然,他们会死,他们会死……”
是小白急切的叫声在耳边回响。
囡囡总能在梦里梦到自己和小白说话,可是她没一次能听清楚小白和她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清越的就像云端上的笛子,那么嘹亮而动听。
她慌了,乱了,四处找小白的身影,可是找不到,但只看到整座殿宇在崩塌,到处是惨叫声,到处有乱箭火花在横飞。
“地图在哪?地图在哪?”
“在秦逍书房书桌的暗柜内。快点醒过来,快点去……”
小白急急的催促着。
“啊……”
囡囡豁然惊醒,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心头无比的恐惧,左右一看,在沁园的客房里,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幽香,有清风自窗外吹来,微凉,她急喘气,小心肝,止不住的往下沉……
乱成一锅粥了!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知能力,并且每一次都能应验,而这一次,她竟看到娘亲中了箭……
她想到了之前娘亲和秦伯伯的对话,想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娘亲要去祭坛,秦伯伯说什么有事办,肯定是不放心娘亲,去接应,而她梦到的地方,肯定就是祭坛,因为她有看到那崩塌处写着三个字:乾坤坛——那便是祭坛的全称,虽然是古体,但是她认得的。
完蛋,娘亲要出事。
怎么办?
“咦,小小姐,睡醒了?怎么了?满身是汗,做恶梦了吗?”
春意姐姐走过来问。
子渊正在边上看书,闻声也走了过来,果然看到囡囡脸上全是汗,一脸的惊恐之色,脸色惨白如纸:
“原来你也有知道害怕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胆儿大的可以无所不怕了呢!”
若是平常,囡囡早就鼓起小嘴顶回去了,可今天她没有,而是闷闷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看向边上那侍女,定定看了好一会儿。
子渊看她神情异常,向侍女要了帕子默默的替她擦,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心头的越发的诧异,便问:
“到底怎么了?”
囡囡欲言而止,黑核桃的眼珠子动了一动,看向春意,定了定神,清了清嗓音以后,终于开口说话:
“囡囡梦到姐姐做了好多好多点心,什么芙蓉糕啊,翡翠果肉冻啊,水晶千层酥啊……囡囡正想吃呢,全被我家子渊哥哥给抢了去。他说:我要是再吃,就得肥死。我不信,可不知怎么的,我一瞧自己的身体,哇……”
说着说着,她从床上跳起来,上下左右的比划着,惊恐的样子也把侍女吓着了:
“居然变胖子了。”
语气是何等的夸张,而后,又指着莫子渊叫道:
“哼,都是子渊哥哥这乌鸦嘴啊……我恨的要死啊,追子渊哥哥报仇,结果,这坏蛋变成了怪兽,想把我一口吞下,然后我就醒了……姐姐,姐姐,你去做好吃的给囡囡吃好不好,我要向坏子渊证明,囡囡是吃不胖的小美人……”
春意先是被吓了一跳,听到最后那吹擂,不觉笑了,这孩子,哪来这么多小心眼,但是却把人哄的打心里高兴: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做。小小姐等着……”
“嗯!和夏荷姐姐一起去。留我家明月姐守着就行了。多做一些,也让我家子渊哥哥,清风伯伯,明月姐姐偿偿。到时我叫明月姐姐跟你们学学手艺。”
她笑眯眯的点头,挥手相送:
“姐姐快点哦!”
春意就这么被打发了。
子渊歪着脑袋在研究她,这娃娃,
“小歌,你哄得人家一愣一愣的,又想玩什么猫腻……”
满眼的贼光,隐约乍现,能哄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嘻嘻,知云歌者,子渊也……”
囡囡跳下床,将子渊手上的书往边上一扔,小小手臂一收,将子渊给紧紧抱住,不为别的,只是想汲取几分安全感。
子渊一阵迷糊,低头看她:
“说,到底怎么了?”
囡囡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子渊,我是真做噩梦了!怕死了怕死,我梦到娘亲死了……我现的这心肝还在乱跳着……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梦一直很准。你记不记得那回,我梦到司伯伯受伤,没两天,司伯伯真带着伤回来了。我梦到群伯伯要走,没隔几天,他真就向娘亲辞行了。我梦到你被蛇咬,要不是我帮你把蛇捉了给扔了,你保定就咬了……”
囡囡一一举着例着,这些例子都曾真实的发生过。
子渊也知道她身上有种奇怪的预知能力,能感应到一些即将有可能发生的事,但,如果有她的介入,会改变一些什么。
比如说有一次,她说梦到两年前师父救下的一个大姐姐难产了,她急着想拉明月一起去看看,当时师父他们不在,明月觉得私自带小主子出去不合适,不同意。几天后师父回来了,经不起她的缠,到底赶了一天的路跑去——那个苦命女子在历经了三天三夜难产以后,大出血,加上生的是女婴,婆家的人没怎么当回事,死了。如果几天前,明月同意带她过来,就有可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又比如另有一次,她说梦到秋霜(她的侍女,没跟来西楚),掉河里。
她从梦里惊醒,拉着师父急匆匆赶去,当真看到秋霜在河水里挣扎,几乎快要完全沉下去,后来是司伯伯跳下去把人救上来的。
如果他们不信她的梦说,秋霜那一回必死无疑,毕竟一般人谁会知道深更半夜有人会落水。
这样的事,子渊在她身上见过很多次。
所以,当囡囡说出这样一个感应的梦境以后,他那张小脸,瞬间惨白,小心肝也乱跳起来,这不是好兆头啊!
“囡囡,你梦到怎么救娘亲了吗?”
“梦到了,梦到了,有地图,秦伯伯房内有地图,我去偷地图,你去叫明月喊上清风,我们偷偷过去。一定得偷偷的。小段伯伯不会让我们乱走的……”
“好!分工行动!”
两个人击了一掌,很有默契的一起往外去。
事关师父,子渊不敢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囡囡跑到了秦逍的书房外,正好看到段仁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来,那位伯伯咦了一声,弯腰,含着笑,硬俊的脸孔上全是和气的笑:
“小小姐,您进书房,想干什么?”
伯脸上的笑容,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出来,在其他人面前,这位伯伯的表情永远是酷酷冷淡的,她研究过其中的道理,想必是因为她生可爱的缘故。
嗯,有时候,生的漂亮,也是有点作用的。
虽说娘亲常说:美貌是一种祸害,出门在外,老爱将她扮的很丑,实在有损她的形象。
“想练字,想找书看。囡囡不能进去吗?”
伯囡囡摆出招牌色的笑容,仰着可爱的小脸,一脸的天直无邪,断断不会把自己那样一种神奇的能力公布出来。
母亲说了,做人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小小姐想看什么,段仁带你进去找!”
任何人看到这张可爱的小脸,都没办法当面拒绝,瞧瞧,那脸蛋儿,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何况,这还是主子疼到骨子里的小主子呢,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秦府的小姐。他自得好好爱护着,宠着了——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女儿,他保管会乐疯了去——
“好!”
囡囡点点头:
“我们一起找,就找那本名字叫《山海经》的书。囡囡喜欢看故事,娘亲不在,都没有人给我讲故事了。现在,也只有那本书最最叫囡囡喜欢了。囡囡要拿过去,和子渊一块儿看。那些神话故事,真是有趣。”
她牵上段仁,小嘴甜甜,又令段仁微微一笑。
在段仁看来,这孩子,实在是聪明的不得了,才五岁,就能认得九国文字,能看懂西楚版的《山海经》——公子爷说的:这孩子,乃是一个一点即透的小神童。若是身为男子,将来的天下,或有她名号留下。
可惜是个女娃娃啊,将来也不知谁能得了她?
纵观如此天下,似乎没有什么出名的小公子小皇子吧!
呵,他想的太远了。
两个人进屋,一起找。
段仁记得那本书就放在书柜的第一个架上。
很快就找到,厚厚一本,他取下来给囡囡:
“给!很重哦,拿不拿得起来!”
“谢谢!没事的,这点小力量,囡囡要是没有,就太丢我娘亲的脸了!”
囡囡接过来,抱着,觉得好沉,很吃力的!
段仁笑,看她拧起小脸来,拿不动,小脸涨红起来,许是觉得自己丢脸了,就干脆不走了:
“我能在这里看一会儿吗?”
“好!伯伯陪你!”
“嗯!”
她盘坐到了边上的蒲团上,将书翻到某一页,抬头看到伯伯跟了过来,便又烂灿一笑,招起手来:
“伯伯,你蹲下来,我想看看耳后外有没有那神仙痣。我在《山海经》上看的,说有些人是神仙投胎而来,会有神仙痣,有些则是人死后的轮回。有神仙痣的人,将来还得回天上去做神仙。我看了子渊的,明月的,都没有,秦伯伯有哦,小小一颗,圆圆的,就是红水晶似的,藏在耳朵后面,我就没有,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不好……”
段仁被孩子的童言趣语给逗笑了,揉揉她的头发,真柔软呢!
“好!”
呵,这种无稽之谈,她也信,果然,再如何聪明,总归还是一个小孩子,但他还是答应着,蹲了下来让她检查。
“呀,也没有!”
囡囡凑过来一看,小大似的叹了一声:
“段伯伯前世也不是神仙!”
段仁哧一笑,正想说什么,但觉脖子上一麻,笑容蓦的就收了起来,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已直不起腰来,扑通往地上栽下去。
与其同时,囡囡的声音又软软绵绵自头顶处传了过来:
“段伯伯,你好好睡一觉。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哦!哦,对了,这个地图,我得借用一下,回来的时候,囡囡再跟伯伯倒茶赔罪……”
侧倒在地上,段仁看到囡囡蹬蹬蹬跑去书案后,小小的身体埋在里头,极熟门熟路的打开公子爷的抽屉,启动里面的机关,拿出了那一张明黄的锦帛……
他知道,那是祭坛的图纸。
“云歌儿,你……不可以……”
囡囡转过了头,冲他眨眨眼,将那地图塞进自己的衣兜里,走了出去,将受到严重打击的段仁撇在屋子里。
段仁心头的震惊,无以言表,既惊怪她对于机关的的了解程度,更惊骇她的心机……这孩子才五岁而已呀!
更着急的是,她拿了那秘不可为传的地图,是为了出去。
这如何是好?
主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把人给看好了。
段仁想叫,可是舌头粗了麻了,喉咙哑了,根本就没办法吐出半个字来。
这一刻,他心头悔的不行!
唉,之前,爷说,要给这个孩子准备一些自卫的武器,其中就给她配了一件夺魂针,就配在她的手链子上,只要动以机关,就能将敌人放倒:这还是他亲手去做来的。
他段仁擅于做各种精致的小暗器防身。
这是他的偏好。
可真是没想到啊,这孩子拿这个武器来对付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他这个发明者。
这当真应了那么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想站起来,发出警示,让这个甜甜小骗子给逮回来,可是,夺魂针里的药性实在是太强,他的意识没办法与它对抗,眼神白了白,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子渊去找了清风和明月,他们两人已经被调遣来了沁园,把囡囡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二人也知道他们家的小主子,身怀这样一种异能,听了以后,神情立即变严肃起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认为沁园的人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去祭坛那边的,若把囡囡的梦境说出来给他们听,估定外头人一听,会认为他们脑子有问题,或是昨夜里没睡好。
他们觉得,想要解释清这件事,太费唇舌,而且太担误时间。
现下里,时间就是生命。
这可是关乎主子的性命的事。
再说,小小姐身负这样一种异能的事,也不该传将出去。
所以,他们决定偷偷摸出去,主子没有那是最好,若主子真遇上危险,他们或多或少可以帮上一个些忙。
三个人分工合作:清风去弄马,明月和子渊去接应手机。
当明月看到囡囡接出来的祭坛结构图以后,心下的不安越发的深浓起来:几乎可以确定:这事,十有八~九会成真。
主子,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
祭坛,位于正南方,距京城约模半个时辰远的祭庄,三百年前,凌熙女帝金凌和皇夫燕熙,花了三年时间督建,方峻工成型。
后来,女帝和皇夫亲手封了乾坤坛,传下最后一道旨意,隐世不出,整座江山交托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这一对神仙眷侣似的人儿,在位时并没有大兴土木,修建皇陵,百年之后,他们是何时殁的,又安葬于哪里,世上无人能知——也许是葬在某处人迹罕至的世外桃园了吧!
相传,当初女帝离开时,带走了一千誓死效忠他们精武侍卫,男女皆有,乘大舟扬帆而出海,带着大量的种子,食物,从此失踪不见。
留给世人遐想的只有正史或是野史上所描绘的那样一幅蓝图:
五艘大舟,在旭日冉冉升起中,向着东方悠然而去,岸边,则是大片臣民,叩头跪送,新帝独立万人之上的望亲台,目送父母消失在天际!
至于,女帝为何要建这乾坤坛,世上流传开来的版本也是各种的不同。
有人说:女帝求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但,据有些神奇的小道消息流传下来:始帝金晟乃是天帝转世而来,女帝立坛,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子孙孙可以和天界的君王互通消息,以佑国祚常存,始帝所创基业,万世长传。这种传说,有些神乎其奇,太过玄怪。没有什么依据。大概是世间文人,因太过于仰慕那两代君主,故而在他们原本光辉的形象上,再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神话色彩。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神话式的版本,说:那地方儿,置放着了凌熙帝皇夫兄长燕奕的一缕魂魄,皇夫燕熙以白虎灵珠将其镇于祭塔之内:
据说,三百年是一个契机。三百年后,那魂魄将重新归来,以完成他未完成的生平憾事——
据说,当年,那位燕族世子为救一个女子,奔走于异族,最后惨死在了那个国度,是皇夫不远万里,将其死后焚化的骨灰带了回去。
据说,那位燕奕得罪了北洲之上的神族,为救活心爱之人,大闹神族圣殿,烧了人家的圣坛,毁了人家的圣殿,终被十八道圣火焚烧成了灰,而那魂魄则被吸入了一颗灵珠。
据说,人家是白虎神兽降世。
据说,白虎的前身就一万年前在神界大战三千万天兵统帅逍卫的魔胎阿琉。
据说,这白虎为成全天帝昊不离和天后情兮宿缘而来。
据说,这天帝的轮回之身,便是三百年前旃沧帝君金晟。
所以,作为始帝之婿的皇夫燕熙,便和女帝建了这祭坛,表面祭天,暗地镇魂。每届帝主每三年祭坛,实是为了查看白虎灵珠的魂魄是否安好如初,生怕这魔障再出来乱了天下大计。
这样的说法,自是越发的离谱,不可信。
相比较这两个版本,另外还有两种流传下来的说法,显得更为的可靠:
其一说:地坛内藏有神器利兵,以及几卷治国策,兵谋,三百年以后,谁得之,谁可成为江山之主。
其二说:祭坛里有宝藏,三百年以后,国运不济,神明之主,可挖之为已有,可再次一统九国,雄图天下。
今日,是祭天吉日,这日子是天鉴司占卜出来的,今年最佳的时辰,乃是下午酉时,准点祭天,可保三年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今日,云沁化身为司六,走进了这样一座神秘莫测的祭坛。
直觉告诉她,今日会大事发生,所有真相,都将浮出水面。
这一刻的她,完全没有料到:
今日,会有灭顶之灾。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