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将花落晚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此人定是赫连夜无疑。
他眸中寒光闪过,目光阴沉,双手狠狠握拳,忿然道:“来人!准备马匹,去花府!”
如果那人当真是赫连夜,如果他发现花落晚失去了记忆,那么……他一定会将她带去花府!
……
就在唐御卿带领人马前往花府的时候,红离已经将花落晚过往的这一切都叙述完毕。
她原本以为花落晚会从此选择与赫连夜携手共度一生,然而,却听她问道:“这么说来,当初我同他的婚礼只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场骗局?”
“小姐,不是这样的!”红离面色一变,急忙解释道,“当时太子的势力太过庞大,想要趁他羽翼还未完全丰满的时候除去他,便就只有逼他提前造反,所以少主才和皇上演了这出戏。少主会选择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让太子有机会再来伤害你啊。”
可是,花落晚却是苦笑道:“若真是如此,比起别人,被自己所爱的人伤害才是真正的痛吧?”
她抬眸,目光坚定地望着她,说道:“在我以为他当真死了的时候,那种心灰意冷、悲痛欲绝的感受可是伤害?在我抱着他的棺材同他举行冥婚的时候,面对所有冷嘲热讽的目光时可是伤害?在我打算与他同棺而眠的时候,可又是伤害?即便是如此,你却还要说这是为何保护我吗?”
“小姐……”红离被她说得无法反驳。
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赫连夜对她确实造成了伤害。可是,又有谁能料到花落晚的性子会如此决绝呢?
只怕是少主当初也被惊骇了吧?!
花落晚突然站起身来,她道:“我已经明白你家少主强留我在此的目的,可是,有些事既然我已经忘记了,便就不愿再想起来。”
方才在听红离叙说的时候,她便就好似一个旁观者在看别人的故事。
有太多的事情说不通,而故事里的花落晚所表现出的狠辣全然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这一生,周/旋在各国皇子争斗中,看尽一切大起大落,想要的,终究不过只是一个平静、安稳的家。
可是,赫连夜给不了她这一点。“小姐,你不明白!”红离的语气很是肯定,她道,“你不会知道少主这些年来为你所受的苦,你若是当真能想起一切,你一定不会这样说。”
“可我不打算想起一切。”她淡淡说道。
而后,便兀自站起身来,目光一片清冷:“请送我回唐府!”
红离眉头紧皱,她不明白,花落晚已经知道了所发生过的一切,那必定也明白,唐御卿此番将她带回大诃,必定不会是想要娶她那么简单,可她为何还要回去?
见她不动,花落晚干脆自行出了屋子,望着院子里铺满一地的幽兰,她眸中不显丝毫波动,却是直直朝着斋月楼外走去。
“小姐!”红离猛地上前一把拦住她的去路,微微垂首,却是道,“少主没有吩咐,红离不能让你离开!”
花落晚抿唇,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听一道声音从斋月楼院门口传来:“我唐御卿的妻子,要去哪里岂需别人的批准!”
二人闻声抬眸望去,便见唐御卿正一脸阴沉地望着他们。
“御卿!”花落晚想要上前,却被红离直直挡在身前。
红离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喝道:“私闯斋月楼者,死!”
可是唐御卿却是一脸嗤笑道:“花氏早已没落,这座府邸也已充入国库,早已不是花思穆的私人禁地,我便是踏进来了又如何?”
说罢,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他跨步向前,直直踩进了斋月楼内。
红离眸色一黯,便猛地持剑冲了过去,二人颤抖间,花落晚这才知道,原来唐御卿的武功竟然这般高强。
红离已是暗卫中的高手,可是对上唐御卿,她却根本不是对手。
唐御卿好似也没打算要取她性命,眼见着红离拼死阻止他向前,他便干脆直直点了她的穴道,而后看向花落晚,道:“落晚,我们回去。”
花落晚应声点头,朝他走了过去,路过红离身边时,却也是看都未看她一眼。
红离心中急切,但终究无力阻止,只能唤道:“小姐,你既已与少主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能嫁他人?!”
闻言,花落晚猛地停下脚步,想起昨夜的一切,却是浑身犹如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