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落晚却是毫不在乎,她低声笑道:“便是如此,我也可以在黄泉路上追上落下的这七日!”
渐渐的,眼前的景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好似被染上一层彤红。
花落晚一抹眼睛,手背上却是鲜艳的红色。
她唇角微勾,却依旧在那阵中转悠,好似带着必死的决心。
屋顶之上,东方诺冷眼瞧着她,眉头却是紧紧皱在一起。
她微微叹息,花落晚的这份执着究竟是像谁呢?!
他执起一只青翠色的玉笛,目光望着那被梅花枝桠覆盖住的花落晚,轻轻吹起了笛子。
那笛音好似带着一股魔力一般,犹如用手拨开那紧紧缠住花落晚的枝桠,迳自为她开辟出了一条路。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她去死,终究为她留了一条后路。
花落晚望着眼前通明的大门,虚空中一声呢喃:“谢谢师父。”而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大门外跑去。
头也不回,毫不留念。
东方诺望着那抹消失在眼前的视线,遥遥一声轻叹。
花落晚,希望你所记住今天的一切,也但愿你今后不会后悔……
穆王府。
府邸匾额之上,白色绸缎飘零,府内满目苍夷,俨然已经成为黑白两色。
虽说穆王身份尊贵,可前来吊唁之人却是少之又少。皇帝赫连容止听闻穆王死讯之后刺激过大而卧病在床,朝中大臣因忌惮太子赫连琅,因而就算再有心也不敢来穆王府吊唁。
花落晚赶到的时候,王府内却是一派凋零,独独月玲珑守在灵堂之内,红离与侍剑分别站在她身后。
满视界的白色,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灵堂之上,被白纱遮挡的便就是那口冰冷的棺木,以及被摆在案上的灵牌。
花落晚的脸上犹自挂着血泪,面色苍白,一步一踉跄地走上前。
红离最先看到她,望着花落晚如今的模样,她先是一愣,而后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东方诺虐待你了?”
她急急问道。
当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太子的人抓走,可她后来潜入太子府却发现,花落晚并不在太子府,而是被东方诺带回了天机府。
之后侍剑同她说,花落晚如今待在天机府反而是最安全的。可她万万想不到,才不过几日,她便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可是,花落晚却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一般,缓缓抬着步子走入灵堂,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口棺木。
她一抹眼泪,可是视界还是一片血红,好似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东方姐姐……”月玲珑剑她这般也跟着急了,连忙拿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你别着急,我去找阙大仙来给你疗伤!”
“不用了。”她开口,声音几近嘶哑,唇边却是掀起一抹苦笑,“我不过就是想要来看看他,陪陪他……”
如此,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知道她是花落晚的,只会为他们之间坎坷的情路而惋惜。知道她是东方晚的,却也为她此刻的深情而感动。
寂静的灵堂内,静得仿若连风声都听得见了。
花落晚掀开白纱走入内堂,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摸着棺木。
她说:“慕邪,我来看你了。”
伸手的时候,那手腕上被鲜血浸透的白纱落入众人的视线中,所有人都不忍在看她。
这该是怎样深的情,才能让她甘愿放弃生命随他而去?
花落晚依旧抚着棺木,同他道:“师父让我想想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其实我从来都明白,起初是为了复仇,后来……却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她俯身,脸颊贴在棺木上,犹自说着最苦涩的言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离你更近一些,可是,你却为什么等不到我靠近便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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