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开口,却是说道:“你可知,我最讨厌之人,便就是能看穿我心思之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已是杀气四溢。但看花落晚,却是依旧一脸平静,她微微笑道:“虽是如此,但殿下必不会拒绝对自己的霸业有益之人。”说着,她的目光直直迎向月黎,道,“若是我有心助你提前摆脱禁锢,不知殿下可愿应我一事?”
“你当真有此能力?”月黎眸色一扬,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花落晚面不改色,只道:“殿下大可一试。”
闻言,月黎思忖片刻,目光直直打量着花落晚,仿若要将她看穿,可是,那张平静如水,静若寒谭的容颜却是怎么也看不透。带着一丝探究,他说道:“你为何要帮我?”
“方才说了,想要殿下允我一件事。”她微微笑道,似乎很有把握,月黎一定会答应。
只听“铮——”地一声,月黎的手指按在琴弦之上,发出一声脆鸣,他媚眼轻佻,唇角微微上扬,颇有兴趣道:“你不说何事,叫我如何允你?”
“落晚所说自然是殿下能做到之事,倘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殿下又将何以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花落晚此话大有激将之意。
可是月黎听完却是纵声大笑起来,他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允了你,只是……倘若你敢骗我,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你。”说着,眸光扫向她,蕴含着一片冷意。
花落晚莞尔,与月黎定下约定之后,便镇定自若地走出了月华殿。月黎望着那道背影,目光微沉,却是在心底细细分析起她来。
若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花落晚,那么她先前的伪装又是何意?她接近他,究竟是有何目的?
而此时,离开月华殿的花落晚手心已是沁出一片冷汗,只觉双腿隐隐发虚。与月黎对峙,好似耗尽她所有气力。她太过了解他了,方才只要她稍一露出犹豫之意,怕不仅与月黎谈判不成,他更加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月黎,囚禁的十多年,终究养成了他谨慎深沉的性格。她与他之间的斗争,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花落晚入宫之事早已传入婉贵妃的耳中,她对花落晚恨得牙痒痒,当初梅园被毁之事,纵然没有查出真凶,但她百分百断定,此事定然与花落晚有关。
所以,当花落晚来到与十七皇子约好的地方时,等待她的,却是一脸威严的端坐在红漆雕花凳上的婉贵妃。
她面上只是稍微露出一丝诧异,便很快恢复了神色,上前行礼道:“落晚见过婉妃娘娘。”
婉贵妃一边命人涂着蔻丹,一边斜眼望了她一眼,语气颇为高高在上,她一声轻哼,道:“陛下才刚刚赐婚,你便来这月华殿探望未婚夫君,此举若是传出去,也不怕辱没了你花家的名声?!”
她开口便是这般凌厉,让花落晚微微蹙眉。婉贵妃分明是针对她而来,她面色沉静些许,面不改色道:“既然落晚早晚都要下嫁于月国二皇子,又岂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你不在乎不要紧,但是不能连带着十七皇子一起受辱!”婉贵妃此时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纵然花落晚再不会察言观色,也能明确察觉到婉贵妃身上传来的敌意。
她闻言,眸光微冷,却是抬眸直视婉贵妃,兀自让她心头一颤,好似她是凌驾于她之上的王者一般,竟莫名让人心生骇意。
便听花落晚冷冷说道:“落晚和亲的事,想必娘娘在背后帮了不少忙,如此说来,落晚至今还未道谢,当真是失礼了。”
婉贵妃眸色一沉,狠狠一拍桌子,惊得正在帮她涂蔻丹的宫女手一抖,一道殷红的色泽划到指甲之外,小宫女连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娘娘息怒。”
可是那婉贵妃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目光直直望向花落晚,冷声喝道:“花落晚,小心你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