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皇后也是恨她的,否则只要玉美人一口咬定自己并不认识那戏子,身为皇后,她自然有法子救她。
如此看来,慕容皇后当真是狠辣!绝不会让自己冒一丁点的险。
花落晚轻叹,为玉美人而可惜。
然而,当她抬眸朝慕容皇后看去时,却发现,坐在皇后身旁的婉贵妃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她心下一惊,猛然意识到,婉贵妃所设这个局,不过是想告诉她:若是她如玉美人一般觊觎十七皇子,下场便就如这般!
一股冷意自脚底升起,那用尸体灌溉的雪梅仿佛都透着一股腥气,叱咤在空气中,却怎么也飘散不去……
便就在这时,只听婉贵妃一声轻叹,道:“天天看这些舞娘表演,倒是有些乏味。”说着,她蓦地眼前一亮,唇角掀起一抹弧度,道,“不如就请在场诸位小姐来展示一番自己的才艺如何?”
她说这番话极是傲慢,仿若是将那在场诸位千金都当作了随时可供使唤的戏子一般。每位千金都是自小修习琴棋书画,那才艺自然非同一般。虽然听着婉贵妃的语气极是不开心,却也无人敢反驳。
当然,也不是所有千金都不乐意,比如等待这个机会已久的花落晴。
今日的花落晴着一身织锦镶毛斗篷,发上配着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使得她整个人都流光溢彩。加上她本就艳压群芳的容颜,纵然是站在人群中不说话,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沉默之美。
此时,听到婉贵妃的提议,她便自告奋勇道:“娘娘,臣女落晴不才,愿为娘娘表演一番。”
她福礼,面色因天气而泛着一丝绯红,更加显得整个人娇俏无比。婉贵妃只觉眼前一亮,媚眼如丝,却是笑道:“那便有劳落晴小姐了。”
只见那花落晴踩着碎步踏入台上,将那织锦镶毛斗篷褪去,便见她身上竟然只着一身极薄的月白蝶纹束衣,那衣服腰身被一条金色暗纹宽腰带所束,显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袖子从肩膀至手腕,竟是愈加宽大的雪纺广袖,袖口滚着一圈繁复的褶皱,衬托地她整个人犹若舞步云间的仙子一般。
当即让在场之人惊艳万分!单就那如此寒冬之日只着这一身薄衣的勇气便叫人自愧不如。
只见花落晴朝着在座诸位微微行礼,便就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身姿,漫天花瓣不过是为她点缀,她脚步轻盈,如醉如幻,手执一直比平日里大了一倍不止的毛笔,在面前如扇一般的白色屏风上杂乱无章地画起。
花落晴最擅长的便是作画,如今将舞步和作画相结合,倒真是有了几番创新。这在前世,也是因这一技才博得月黎青睐,竟不想,这一世竟然是拿来讨好婉贵妃了。
众人看得惊叹不已,本以为她执笔作画不过是嘘声造势,却不想,等她舞步停下,最后一笔轻点屏风之时,一副百鸟朝凤图跃然纸间,惟妙惟肖,仿若那途中鸟雀似要活过来一般惹人遐想。
所有人无不惊叹,最为惊艳的要属婉贵妃了。只是,却见慕容皇后脸色蓦变,突然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胆!”
这一声,吓得花落晴猛地一跪,一张精致的脸蛋血色全褪。
花落晚在心中轻叹,自家这位嫡姐今日当真是触到霉头了。皇后本就因婉贵妃逼她处决玉美人之事而不开心,她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公然作画“百鸟朝凤图”给婉贵妃,当真是不知好歹。
便听那慕容皇后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小小一位臣女,竟然胆敢藐视皇家规矩,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众人心下皆是一惊,梁氏连忙出席,跪倒在皇后面前,诚惶诚恐道:“娘娘请息怒,落晴决无藐视皇家只意,这幅百鸟朝凤图乃是落晴要送给皇后娘娘之礼,不过是借着婉贵妃的场合寻了个名义而已,是落晴年幼解释不清,还请娘娘恕罪!”
这番话出口,自然是要得罪婉贵妃了,可是梁氏现在已是顾及不了许多。毕竟,若真要被皇后抓住了把柄,那花落晴就当真要九死一生了。
闻言,皇后面色缓和了许多,却是道:“如此,却是本宫冤枉她了?”
“落晴不敢,还望娘娘恕罪!”花落晴连忙反应过来,顺着梁氏的话说道。
“罢了罢了……”慕容皇后摆手道,“既然你无心那本宫便饶过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