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也可以软化他们对姚澜的介怀,他们对姚澜的介怀并不会那么重了,因为在他们心里,姚澜做事情是被皇兄授意的。
当然,这件事儿本来就是真的,可是又要分怎么看。
他们那些人,一直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想一想,谭王爷倒是有些怀念当年他们争夺皇位,那个时候,他的几个兄长,哪里是现在几个侄儿这样傻白甜呢!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们这般信任他,又可知他在京城安插了多少人,现在放弃离开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而是因为,他这一辈子唯一爱慕的那个人女人的儿子,他会成为太子,他会继承皇位。
每每想到此,他就会觉得欣慰万分。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马车,她抱着孩子,虚弱的不行,她咬着唇,却不曾掉落一滴眼泪。
他曾经问她:“真的值得吗?你该知道,只要你留下来,皇兄登基,你可以有荣华富贵,也许,你的孩子会成为太子。他会……”
只是不等说完,这话就被她打断。
她说:“我要确保我的儿子平安。”
她的声音里冷漠中又透漏着冷冰冰,她说:“你真的以为傅家会这样?呵呵,那个恶毒的女人,他为了保证她女儿的儿子能够登上皇位,一定会对我下手的。我不能指望他保护我,他心里只有皇位,当年他听信父亲鼓动,认定妹妹更适合皇位,也更有母仪天下的命格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过如此。这样一个人,他为了皇位是一切都可以牺牲的。”
此时的谭王爷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认真:“我可以保护你,我愿意保护你!”
只是苍白的女子笑了出来,她摇头:“不,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今日我虽然落寞的离开,但是他日,我的儿子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她摇晃自己怀中的孩子,看他小脸蛋儿苍白,虚弱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她眼神狠厉:“我做不到的,我的儿子都能做到。老九,我走了,你要处处小心,你皇兄必然会知道是你帮我。”
顿了顿,她又道:“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皇兄的对手了,现在他掌握了一切,他大权在握,你如果硬来,只会被他害死。你的兄长,就是你的前车之鉴。适当的示弱,适当的放松,适当的脱离,其实不是怕了,不是懦弱,而是养精蓄锐。你要相信,只要活着,只要悉心筹谋,不管多少年,你都一定可以得到一切。”
马车颠簸了一下,谭王爷突然就笑了出来,他轻声:“悉心筹谋,我可以得到一切,然而我最想得到的,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管家忧心忡忡:“王爷,您这样又是何苦,人生短短数十年,若是总回顾过去,不能看将来,那么只会让自己不快乐。我这把年纪,看的最清楚了,人啊,该是及时行乐,人生得意须尽欢。执着于过去,并不是聪明人该做的。”
谭王爷这个时候效益更大:“聪明人吗?什么人是聪明人?我倒是觉得,自己从来都不算是一个聪明人。人如果太执着,注定不能聪明多少。”
老管家可不能认同这个话,叨叨:“这话可不对。”
谭王爷看着窗外的景色,缓缓:“不管对不对,总归不重要了。这次离京……除非小景继承皇位,否则我大概是不能回来了……”
老管家正色:“王爷自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您别想太多,整日的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可不好!这么多年,您辛苦筹谋,如今放下,该是轻轻松松。”
谭王爷:“澜澜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拿了我的令牌,该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笑了出来:“是啊,既然已经离京,我就该放松,您看,我们是往哪边走更好?”
老管家:“江南,都说江南美女多。”
谭王爷笑:“您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个需求?”
老管家翻白眼:“您咋不知道好赖呢?我这不是为您考虑吗?真是的,这么大年纪,还不沾荤腥,你这一辈子啊,真是白活了,听我的,去江南,说不定,能遇到个大美人,一见倾心……”
谭王爷无奈的摇头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