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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前的沙上,还是那一头白黑长的老头,这会老头并没有继续盯着他的电视,而从侧过身,示意邱越民与安思漫坐下。
安导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为了向你证明,我不是你像的那种人。”邱越民很明朗的说道。
在叶涵和安思漫的劝导下,邱越民显得漫不经心也比较被动,一副表面上只是再来一次试试的样子,其实在他心里,早已产生了不服气的雄心。别人越是看不起自己,自己就越要证明给别人看,而且还是这个说话不但讨厌,而且讽刺的老头。
安导接着问道:“证明了之后呢?”
安导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凌气逼人,但邱越民却意外的感觉到,安导的眼神里已没有了那种轻视。或许,这是一个好兆头。
“继续请您来执导。”
“好!”
安导又点燃一支雪茄,很熟练的含在嘴里,利用一段空白的时间将他点燃,夹着烟头指了指邱越民,道:“那我就给你一个让我看剧本的机会,你自己把握吧!”
安思漫很不爽的向安导瞟了一眼,仿佛在说不是说好了的吗?怎么又突然要考核他了?安导只是冷漠的笑笑,避开安思漫的眼神转而去盯着邱越民。
邱越民低下头,他觉得这种感觉像考试一样,但此时,他却非常乐意这样的考试。安导的客厅,一下子变成了舞台,邱越民甚至有种清新的感觉,有好久好久,没有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了……
瞬间,邱越民似乎想到了什么。
邱越民淡道:“你说我以前是炒作,那么我就唱一谁也没听过的歌。”
邱越民张嘴之时,点点记忆涌上心头,又传入大脑,将之过滤转换好好的修饰一番,又化作音符离嘴而去。
音符飘荡在房间的每一处,都不忘扬洒最为美丽的微笑,微笑过后,是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寂寞、淡淡的思念,随之而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暗流。暗流在体内穿梭,最后涌入大脑,破碎那一个个封住值得回忆的夜晚,值得留念的青春的束裹。
我们的青春,将化作无穷尽的硕果,开放在凤凰奚落的枝头,一个个,迎着阳光,指着太阳,洒满天上人间。
雪藏已久的《青春》,终于迎来了它的听众。
这俩个听众,一个是年到五十被邱越民叫着老头;一个是二十出头被邱越民叫着小丫头,然而,在邱越民演唱的那一刻,他们都喜欢上了这歌;在邱越民收音的那一瞬间,他们都爱上了这歌。
邱越民甚至明显的看到,安导那张冷漠无视一切的脸,也富有了激情。这种激情,是对青春的回忆,是对年轻的向往,更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曙光。
安导的身上,夹着雪茄的手指在颤抖,仿佛此刻这支雪茄增加了它本身的重量,不经意间,已经让他的主人无法再控制他。
邱越民的话将安导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安导,不知这样行了吗?”
安导虽然回过神了,但神情依然十分恍惚,他在圈子里多年,阅人无数,见过的歌手也是数不胜数,但此刻他却敢在心里肯定,就在一分钟前,他听到的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清唱。
“行了……”安导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望了一眼满脸嬉笑的安思漫,又看着邱越民,道:“把剧本拿过来吧!邱越民,之前是我看错你了,我向你道歉。”安导突然变得十分和蔼,补充道:“你的歌是唱的好,但并不代表这剧本真的可行。如果剧本我不满意,那还是不行的。”
邱越民突然现,面前的这个老头忽然之间慈祥了许多,他甚至怀疑,那冷漠的怪脾气只是他的面具,他真正的性格就和同样姓安的小思漫一样,非常的随和。但这只是猜测,所以邱越民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因为他知道,剧本的价值,只有在导演专业的审核面前才会显现。
三分钟后,仅仅三分钟后,安导猛的在烟嘴吸了一口,接着吸烟的度变的急促,大叫道:“这剧本,绝对行!”
邱越民笑了,放心的笑了,因为安导又补充了一句:“邱越民,你真有眼光,我执导二十几年,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有价值的作品了,还等什么,这部戏要马上拍!”
邱越民开心,安思漫也非常兴奋,抓着邱越民的胳膊不停的摇晃,邱越民望着安思漫水灵灵的眼睛,心想她还真是一个小福星。
见俩个年轻人如此激动,安导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邱越民,这部我接拍了,但是有个条件。”
邱越民有些意外,按武侠小说里的套路说,像安导这种不容易请动的世外高人,对物质应该是没什么要求的,他们的要求,一般是精神上的,但精神上他能要求什么呢?邱越民无比疑惑,淡道:“您说。”
安导笑笑,道:“这部戏女主角的性格,可以说是整部戏中最突出的一个,要么非常到位,要么就弄巧成拙,所以女主角的人选一定要慎重。女主角你安排好了吗?”
邱越民明白安导的意思,道:“女角色的人选的确有好几个,但我尊重你的安排,女主角就由你来选。”
“好,很好。”安导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渐渐的,安导的目光从邱越民身上拔开,然后用手指了指邱越民身边的安思漫,道:“女主角,我要她来演!”
安思漫猛的睁开了眼睛,起初的笑容也完全僵住了,并不是对安导的这个主意不满意,而是对从来没演过戏的自己而得到这样的机会而感到意外。安导的脾气,安思漫是知道的,他虽然对家人亲人都十分和蔼亲切,但在自己一辈子投生的事业面前,从来不会乱开后门,也就是说,哪怕关系再亲,没有本事,也休想在他的戏里演个角色,就算是跑龙套,也绝不可能。
所以,安思漫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邱越民也更为诧异了,在安导与安思漫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安导,她虽然是我朋友,但你对她了解吗?这女主角……”
“哼哼!”安导轻笑了几声,笑道:“我是她叔叔,你说我了解她吗?这个女角色身上的很多气质,小思漫本身就已经具有。而且凭你们之间的关系与默契,这部戏你们俩搭配,一定行!”
“你是她叔叔?”一向沉得住气的邱越民也不禁叫出了声,他又在安导和安思漫身上来回多看了几眼,想起安思漫给自己打电话鼓励自己,后来又在安导门口等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让邱越民刹那间觉得,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渐渐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开心的笑意,先是小笑,再是大笑,接着狂笑,最后一不可收拾的笑。
笑过之后,邱越民与安导同时站起身,俩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
拍戏的时候,邱越民问过安思漫家里的事,他疑惑的是,安思漫的叔叔是知名导演,自己也生在一个艺人家庭,为什么却要沦落到街头卖唱呢?